一句话,藐视夫君,人神共愤,必须严打。

    与阿龙相比,青荷毕竟道行太浅,一双水眸再也掩饰不住,满满的惊诧、恐惧、愤怒,流溢而出。

    她如溺水的猫,奋力挣扎,终于上岸,为求自保,瑟缩着一身湿漉漉的毛,万不得已,暂时收起利爪。

    她转过星眼,看向床畔蜀锦绸衣,轻如云烟,薄如蝉翼,正是她心爱的浅绿。心情略有好转,含羞忍气,锦被中穿衣。

    哪知,欲速则不达,平常穿衣就不利索,如今又在挨饿,手脚不住哆嗦,更是穿不妥帖。折腾良久,都没能伸进衣袖。

    只要想到赤身与他同睡一被,便十二分羞愧,更觉无颜相对。强装出来的坚强,几欲崩溃。

    满心伤感,满腔愤怨,一忍再忍,只想杀人。

    “变色龙”早已起身摆好早膳,她还在被中辗转,真是丢尽了荷颜。

    眼见他满面笑意、欢欢喜喜,欺身上前,她目眦尽裂,满满的杀气,不言而喻。

    阿龙只觉她犹如一只被拉弦的蜀雷,随时随地可能引爆,不由大吃惊吓,唯恐被炸,再不敢轻易靠近得罪她。

    她费力穿好衣,开始梳洗。只是,因为饥寒交迫,梳理青丝的手,不停发抖。

    他不尽温柔,自然而然,接过木梳,一边替她细心打理,一边对她柔声说道:“都说蜀锦美,怎比青荷丝?聚如蜀山云,散如蜀山瀑。”

    她充耳不闻,他涎着脸又是反问:“青荷,当初夫君从蒹城抱你回家,你一路睡着,何等温顺?如今倒好,终于醒转,只是长大数月,便生逆反,和夫君这般生分?”

    她怒不可遏,心中暗道:“你还有脸说?当真待我好过?装出些虚情假意,我稀罕么?”

    低头一看,恨不可言:“今日之鞋,又有鞋带。一会和这厮打架,岂非要被绊的跟头马趴?”

    他却笑得无边春意萧萧下:“青荷若在睡梦之中,倒与醒着大不相同,总能表露真情。夫君不盼别的,只盼青荷清醒之时,也和梦中一般心思。”

    她默默无语,积攒内力:“我的心思,便是梦中发功,一招屠龙。”

    陡然想起一事,向怀中一探,丘山的玉萧,已然不见,怒意飙升:“你将玉萧,藏在何地?”

    他低头系带,浅浅一笑:“玉萧?什么玉萧?我可没见着。”顿了一顿,又说:“你尽管放心,丘山众人,都已安然

    无恙,再不必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