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唯恐嘉王涉险,口中劝道:“外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事已至此,不如避避风头。”

    嘉王岂肯善罢甘休:“龙妖未除,昏君未杀,何处没有风头?我怎甘心就走?”言毕,飘身而起,率领“三相”,急追而去。

    阿龙点穴手法太过独到,雪歌虽得父亲真传,依然欲速则不达。

    奋斗良久,穴道终于得解,卓星却是萎靡在地,站立不起。

    他强忍滔天怨怒,口中犹自吩咐:“龙帆重伤在身,已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须速速除掉龙妖。”

    虽如是说,依然浑身酸软,手足不能动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今日一时大意,以致前功尽弃。”怪来怪去,更恨青荷:“我杀不了龙妖,却可以捉小妖精出气。以她的个性,定是满府搜救弄玉。”

    再说丘山,他本生性沉稳,如今却一反常态。心念弄玉,记挂阿龙,浑身巨颤,脸色铁青。方护送黛岩父母、聆春兄弟逃脱,便跌跌撞撞,步履蹒跚,跟着川纵,回转救龙。

    聆春受伤极重,方才苏醒,不顾伤痛,趴在鸣夏背上低声吩咐:“夏弟,大将军有难,咱们不能坐视不管。”

    鸣夏背着聆春,举步维艰,闻听此言,一张脸冷到冰点:“大哥伤成这般,还想替龙妖卖命?”

    聆春闻言面沉似水:“夏弟,你数次误入歧途,大将军都是既往不咎。便是这次,大将军也看着父母颜面,盼你改过自新,迷途知返。你怎不知好歹,报德以怨?”

    鸣夏一双眼睛喷火:“我以德报怨?他何来恩德?分明是假仁假义,沽名钓誉!更何况,父仇深似海,我焉能不报?”

    聆春登时气急:“你怎偏听偏信,好坏不分?母亲说过多少回,若非大将军,父亲早已性命不保,你我怎能恩将仇报?”

    鸣夏不可隐忍:“是我恩将仇报,还是他过河拆桥?”

    聆春据理力争:“父亲当年,是受嘉王陷害,怎能错怪大将军?你跟了嘉王数月,他的庐山真面目,还未看清?他对你岂止鸟尽弓藏?岂止兔死狗烹?”

    鸣夏一声冷笑:“嘉王再坏,坏在其表;哪像龙妖,坏入骨髓。”

    聆春恨铁不成钢:“夏弟

    ,你怎能这样糊涂?忠言果真逆耳?”

    鸣夏不以为然:“是我糊涂?还是大哥糊涂?若非大哥一心为人,身陷囫囵,我怎会违抗嘉王,冒死相救?以至于兄弟同囚?”

    聆春心下一痛,依然不改初衷:“夏弟,你听大哥一句良言。嘉王之心,与西蜀背道而驰;嘉王之势,注定已成败局。你这次毕竟抗嘉有功,倘若迷途知返,君上未必不留你一条生路。你不如改邪归正,堂堂正正,做个蜀民。”

    鸣夏嗤之以鼻:“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大哥,你不妨安心做你的府尹。鸣夏今日立誓,无论嘉王,无论龙妖,势必取而代之。大哥不妨拭目以待,看我如何建功立业,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