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以为然,不假思索:“我的喜好我做主,我的鞋子我当家,一双鞋带,也敢称王称霸?”

    他双目如神,一锤定音:“从今日起,青荷的喜好,由我做主,要事事从夫!青荷的鞋子,由我当家,要双双称霸!”

    她冷着一双星光水眸:“你我有何冤仇?”

    他坐在柴薪之上,并不对接她的目光,只是低头看着她小脚,只觉美得传神,只觉憨的可爱。心口热血澎湃,手上动作飞快:“我要一生一世,给我的挚爱,穿鞋系带。”

    她不可置信,更填烦忧:“原来,你我不光有仇,还是血海深仇!”

    思来想去,胆战心惊:“好个‘变色龙’,嗜好都畸形。难道受越王启发,倾慕‘卧薪尝胆’?独创一门“坐薪系带”神功?”

    只觉费解,只觉胆寒:“刘备爱民如子,从善如流,‘编鞋织履’好歹算得上帝王成就霸业的一门选修,值得推广,值得交流。可是,相较之下,‘卧薪尝胆’,实在不入流:勾践本是吴人先祖,又是蜀人宿敌,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算不上大德明君。这‘坐薪系带’,比之‘卧薪尝胆’,更上不了台面,简直比勾践还够贱。”

    念及于此,心中暗道:“草鞋在脚,草带牢靠,既然能跑能跳,何妨逃之夭夭?”仗着荷胆,接连几个空翻,留下“飞龙在天”,独自坐薪取贱。若非心念弹弓,早已飞身上路。

    作为自封的夫君,“变色龙”自轻自贱,披肝沥胆,不仅寸功未得,反而备受冷落。内心失魂落魄,脸上装作自得其乐。

    她低头看鞋,又生疑惑:“他先前打杀,如今示好,是为何故?难道另有所图?”

    提高警惕,保卫自己:“玉笛实乃天下机密,必有难解之谜,他定是不得其法,欲求助于我。我怎能为双草鞋,便被他蛊惑?”

    思前想后,悲愤难忍:“天地不仁,包藏祸心。这般邪恶之人,我还受他淫侵。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愤慨过后,当机立断:“这等屈辱,必须速速结束。为今之计,填饱肚皮,即刻逃离。至于弹弓,来日方长,日后再取。”

    带着情绪下厨,早膳更是久等不熟。直到体弱伤重的“飞龙在天”,肚中高唱饿狼的传说,早膳方才上桌。

    青荷二话不说,对着手中苞米棒,一口狠咬:“虽说又硬又老,口感不佳,泄愤效果极好。”

    咬到

    第三口,便见一双大手,将她垂涎三尺的整碗鸡肉,推至面前:“青荷,你正在长身体,应该多吃肉食。”

    她看着喷香诱人的鸡腿,吞了一回口水,生生挤出一个微笑:“龙大大慢用,我牙痛,咬不动。”心中暗道:“这碗鸡肉,耗费我毕生功力。哪里忍心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言毕,依然低头,和苞谷棒奋斗,哪料凌空伸来一只黑手,将苞米棒抢走。

    “龙大大”以大欺小,虎口夺食,她又惊又怒。万万没有料到,眨眼之间,苞谷棒递将回来,棒心赫然扎上一根竹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