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发水怪”一声怪笑:“他算她哪门子夫君?不过是一对,一时野外苟合!他们劈风派本就随意随性,他虽是功力深厚,却更定力不足,见了这等妖精,难免欲念焚身,难以自控。”

    “水牢罗刹”苦撑着一声娇笑:“师兄何必求全责备?他身边可是美女如云,却能打三十多年光棍,熬忍至今,已是难能可贵。”

    “赤发水怪”不怒反笑:“碧妹可是欠打?处处替他说话?难道想要弃夫改嫁?”

    “水牢罗刹”疑惑至深:“我还不曾出嫁,如何弃夫改嫁?更何况,他即便真娶,我也不会嫁。师兄想想看,他的真魂早被小妖精勾走,光剩一张空壳,有什么稀罕?就算长得再好,武功再高,白给我都不要。”

    “赤发水怪”闻言大喜,继而满面不屑:“他对小妖精,不过始乱终弃!哪里像我对碧妹,才是一往情深,真心实意!”

    耳听二人胡言乱语,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青荷再也无暇理会。

    她踮着脚尖,将将露出小脸。挣扎着向前探身,左手抓住池壁,右手凑巧摸到一只手。

    黑暗之中,她心惊胆寒,抢扑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将它一把抓住,只觉又冰又冷,触手冰寒。

    昏暗之中,仔细向手的主人看去,唯见一张苍白浮肿的人脸,飘浮在水面,毫无生气,若隐若现。

    青荷一声惊呼:“他因何这般冰冷?为何一动不动!”

    静寂半晌,沉默是金。没了戏虐,没了娇笑。

    终于,“赤发水怪”发出一言,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和情感:“他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天!进了王府水牢,想要活着出去,势比登

    天!”

    闻听此言,青荷眼前一黑,影影绰绰的一切,都飘飘荡荡,浸入无边的黑暗。转瞬间,那黑暗深处又有无数金花飘闪。刹那间,金花又在旋舞,又在升华,变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彩虹。只是,那绚丽的彩虹,更是昙花一现,倏然又变。所有的一切,又归集于可恶的、可怖的、可憎的黑暗。

    死亡与黑暗同生!死亡与黑暗同行!死亡与黑暗同存!它们来得容易!逃脱它们,驱赶他们,却无尽艰难!

    惊吓之余,痛苦之后,青荷反而趋于平静,从未有过的英雄气概,弥漫身心:“我要见我阿龙!我要活着出去!无论是谁,天皇老子,休想阻挡我前行!”

    如此一想,勇气倍增:“姐姐,伯伯,咱们相互扶持,逃出水牢!”

    “赤发水怪”嗤之以鼻:“小妖精!活着出去?下辈子吧!”

    “水牢罗刹”终于停下怪笑,好心好意,婉言相劝:“小妹妹有所不知,师兄已经足足试过一个时辰。水牢四壁光滑,无法攀爬;水面距洞口,足足一丈有余;浸在水中,又不能借力;便是跃到洞口,铁栏杆横在那里,如何出的去?不如等师兄运功完毕,恢复功力,咱们再同心协力,一起出去。”

    青荷心中暗道:““赤发水怪”伤得不轻,待他恢复功力,不知要猴年马月?那时候我一身的血已被水蛭们吸食殆尽,早已变成“水鬼罗刹”!何况,“赤发水怪”人品太差,他若真的恢复功力,即使不打我杀我,也绝不会心生恻隐,救我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