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一番沉吟,方下定论:“为今之计,我西蜀的重中之重,便是水陆两军齐头并重。水军历来是我西蜀军事短板,幸而泰格此人值得深交,他对朋友真心实意,一边统率南虞水师,一边与我指点江山、激扬时事,让我受益匪浅。”

    实际上,数月以来,阿龙一直不遗余力,助泰格海上剿匪。如今总算初有所成,猖獗的海盗日渐南移。不必多说,虞蜀两国合作,本是双赢。

    金梭心下赞许:“难得泰格小小年纪,文韬武略、英雄无匹,雅量高志、赫赫威仪,精于智计、所向披靡。再说南虞,世上还有哪个国家,阵容如此庞大?舰队如此强大?当真是一片风云叱咤!”

    一旁洗耳恭听的丘山,忍不住双目放光:“正是。我也观看过沙晨海,上有艨艟战舰,千百何止?一行行,一排排,一列列,上接高天,下连碧海,渺乎无际,浩乎无边,沉浮于怒浪,出没于波澜。”

    金梭深以为是:“他那战舰,漠漠,浩浩汤汤。映得朝阳失色,闪的穹昊无光。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济济衣冠,铿铿佩剑,当真是天地为之失颜。”

    阿龙展望未来,谋略有方:“值此良机,正好海纳百川,引入南虞战舰,让未来的西蜀‘天朝港口水如天,万里风樯看蜀舰。水陆交通天下畅,江山万里八方连。’咱们只要足够强大,别人再是欺压,西蜀都是浑然不怕。”

    丘山深以为是:“南虞航海技术,委实令人叹服。丘山固然受益匪浅,更生期盼,咱们倘若有幸学到手,不光要用之于军,更要用之于民。”

    阿龙闻言笑问:“山弟,你倒说说,如何用之于民?”

    丘山侃侃而谈:“南虞造船术称雄四海,闻名八方。船只生产式样丰富,种类繁多,民用客船快捷方便,货轮体量丰满,军用巡洋能征惯战。尤其是船仪、船机、帆舵,用材取料广泛,实木、钢铁、皮革,因地制宜,并已实现规模生产。倘若我西蜀引以为用,便可上溯南藏、下达吴越、贯穿东海、遍行南海,海陆通畅,大国无疆。”

    阿龙闻言甚悦:“说得好,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谓‘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咱们西蜀绝不能照搬照抄,必须博闻强记,变成自己的东西,以求自力更生,学以致用。”

    金梭闻言只觉茅塞顿开:“从前,属下一心想着运筹帷幄之术,治国理政之策,现下方才有些明白,发展经济,壮大实力,更是立国之本。”

    说话之间,阿龙忽然蹙眉:“只是当下虞蜀谈判,实在两难,如何推进新进展?”

    丘山闻言,上前进言:“丘山对治国一窍不通,好在学了一些生意经。依丘山之见,两国相争,所图者众,虽是如此,都逃不过一个“利”字。既然有利可图,南虞自然愿意与西蜀结交。我西蜀物产丰富,人口稀少,倘若产出再多的‘西蜀四宝’,无人问津,何利之有?所以必须加强周边贸易。而且南人亦拥有诸多强项,值得咱们引入。是尔,但分有一利,必须与南虞建交。诚然如大将军所言,弱国无外交,双方五五分利,利益均沾,皆不可能。但是,倘若探求四六、三七分利,抑或可行,咱们虽是吃亏,有利好过无利。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足者富,自胜者强。满者损之机,亏者盈之渐。今日,我们只当吃亏是福。他日,我西蜀必将自强。到那时,咱们再行翻盘逆转,建立全新秩序。”

    阿龙闻言连连点头:“甚善,于我心有戚戚焉。”

    沉思片刻,缓缓又说:“世人皆追道,不知道随处可见。难得丘山过得舍得一关,几近道矣。”

    顿了一顿,微微一笑:“南虞作为大国,占尽便宜,咱们也不能自甘落后,一味吃亏。这次达成协议,你二人归国后定要禀明君上,制定专门的学习计划,派一批能人贤人到南虞学习,争取把南虞优秀经验吃干榨净。”

    金梭、丘山二人闻听此言,几欲拍手称快。

    果不出阿龙所料,不出半月,便传来确切消息,南虞兵不血刃,尽收桂地。

    虞君虽不曾出面,虞蜀谈判虽是艰难,却又有了新进展。

    谈判场上,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