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青荷及近大帐,飞身而起,跃上帐顶,运气于手中短剑,捅破一个小洞,向内观瞧。

    看过之后,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大帐之中,一绿一玄、一坐一立两个人,正在低声密谈。无论怎样观看,两人都决非阿龙。

    青荷登时认出二人,不由心下一凛:“我一路神魂颠倒,鬼迷心窍,只当此乃西蜀腹地,却不料原来驻扎着东吴大本营,而且还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偏偏遇上博赢。”

    细细回忆,醍醐灌顶:“吴军大营山连山、岭连岭,何止十万雄兵?相较之下,西蜀兵微将寡,自然不可能如此布局阵营。”

    心念阿龙,恨意全消,忧心忡忡:“遭遇如此强敌,阿龙如何绝地反击?”

    眼望博赢,疑惑更生:“博赢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此次出征更是出师大捷,因何不悦之色昭然若揭?”

    但听博赢低低的声音说道:“枢弟实在无情无义,我令他挂帅西征,他居然誓死不从。这还不说,当日出征,还在我马前以死相谏,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我西征伐蜀。”

    青荷登时醒悟:“博赢不悦,原来是这个缘故。”

    天玑良言相劝,只盼息事宁人:“君上息怒,枢兄只是爱认死理,他对君上却是一片赤诚,日月可鉴。”

    博赢点点头,再不提及天枢,而是仔细征求天玑意见:“大敌当前,这些不快暂且搁一边。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西征大计,刻不容缓。依我之见,必须火速拿下夔州,此乃沟通吴蜀的咽喉。我军攻打夔州共有三条要道可走:一是长江水道;二是北部腹地大宁谷;三是南部山区天井峡。依玑弟之见,哪一条路比较稳妥?”

    天玑手指壁上军事地图,胸有成竹:“以臣之见,长江水道是第一条捷径,但是夔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昔日樊琪在此兵败,几乎全军覆没,此番咱们自然不能托大,此路定要避开。大宁谷作为第二条捷径,倒是上上之选。天井峡作为第三条备选,山高路远,深谷切切,沟壑纵横,道路不畅,艰险难行,易守难攻,甚不可取。鉴于此,以微臣之见,倘若龙帆果真不在蜀营,取道大宁谷一能异军突出,二能兵贵神速。”

    博赢闻言,喜忧参半:“取道大宁谷,自然是上上之选。可是,我虽得了消息,传言龙妖不在蜀营,可又唯恐龙妖使诈,声东击西,故弄玄虚。”

    青荷听到此地,满心惴惴不安:“怎么?阿龙身为蜀相兼大将军,他不在前敌,又在何地?”

    天玑亦是心有余悸:“龙妖确是神鬼莫测,难免出其不意现身两军阵,咱们需要多加提防。”

    博赢做沉思状:“不知龙妖现在何地?”

    天玑微微一笑:“前者微臣受君上命,派人四下打听,总是徒劳无功。直到内子红袖西南寻母,才探得龙妖真情实况。”

    博赢微微一笑:“玑弟,我为你赐婚,可是随你心意?”

    天玑微微一笑:“当然可心,微臣高中三甲,都不曾如此开心。”

    青荷听到这里,有悲有喜:“红袖、天玑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的阿龙素来爱国如家,因何不在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