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去天坑。

    那里没有流言,没有蜚语,没有冷淡,没有疏离。那里有的是朋友,那里有的是自由。那里熟门熟路,那里宜居宜住。既然曾经在那里半年独处,因何不能一世隐居?

    青荷主意已定,便收拾行囊。

    可是一拿起桃木梳,又开始魂不守舍。她从未如此彷徨,正在犹豫不决,一娃突然推门进房。

    他一双大眼睛,清如水,黑如漆,亮如星,像极了阿龙,这让她的心猛地一痛。

    完出于本能,青荷将桃木梳蓦地藏入怀中。

    来娃正是笛龙,他似乎看破隐情,仿佛比她更吃惊吓,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他终于弱弱开口:“大哥哥,你原来真在房里?绿芙正在四处找你。”

    笛龙深知青荷最疼女儿,当初绿芙病重,她没日没夜把女儿抱在怀中,用自己仅有的体温,点燃爱女奄奄一息的生命。

    不出笛龙所料,青荷果然爱女心切,急急走出门去。

    绿芙姐弟一如既往,正在朗读《归田园居》:“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意外的是,眼见青荷走来,绿芙含笑相望,却并无寻她之意。

    倒是小鱼儿,眼见母亲现身,纠缠不清,问个不停。

    青荷倒是巴不得,简直如蒙大赦,逐字逐句,耐心详解,直到鱼娃耗尽所有耐心,她仍意犹未尽。

    解析完毕,绿芙哄着鱼娃,两姐弟玩得极是融洽,青荷虽是满心不舍,却再无理由留在园中,终是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走出门去。

    恍恍惚惚之间,辗转走向江畔。越走越是心惊,越走越是冰寒。

    迷迷糊糊抬眼,奔到索道之前,低头付过钱款,走向那缆车间。

    正自身心迷茫,忽觉烈风激荡,不及扭头回望,便被一人从身后拦腰抱起,拥入怀中。

    青荷早已伤痛到麻木,已经不会惊诧,完出于本能下意识回看,便见阿龙含笑的脸。

    他双眸如星,黑亮如屏,暖暖的笑一泻千里,让人如沐春风:“青荷,这么调皮?独自游江,怎不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