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只觉一颗心跳的疯狂,一双脚拔凉拔凉。

    哆嗦半晌,才听阿龙幽幽说道:“你个小东西!胆大包天,不知进退,胆敢和我提规矩?”

    青荷瑟瑟发抖,依然颤抖着牙齿坚挺:“多谢龙大大,如此评价,句句中肯,字字秒杀。只是,龙大大若能幡然悔悟,趁早休妾,岂不更好?本来咱们的庸人自扰,完全可以省掉。”

    言毕,只等着天打雷劈。

    不料,青荷低头垂眸,战战兢兢,半晌不闻动静。继续保持低调,心中暗道:“他忍耐良久,想必已经气成狗。”

    忽听阿龙一声冷笑,倒是吓了她老大一跳:“我从未听说,小妾还可休。实不相瞒,小妾毫无人身自由,主君如何对待,尽可随心所欲。倘若小妾不守妇道,只有三种归宿:打死,送人,买卖。既然你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说,我该如何处置?”

    青荷不假思索,脱口便说:“不妨卖到南虞,那边人贩子多。”

    阿龙瞠目结舌,哭笑不得:“把你交给人贩子?他们还不得被你端了老窝?

    今日新婚之夜,不谈买卖,只谈规矩:你既是小妾,就要依照家规,遵妾德,守妾礼,说妾言,行妾事。

    从今日起,惟夫君是从,再有半句不守妾道之言,再有半分违背妾规之行,我就重重罚你。

    现下,为妾第一事,便是尽好本分,服侍夫君就寝。”

    青荷闻言暴怒,看向夫君,杀人眼神,迎刃而上。片刻凝望,只换来魂飞魄散,毛骨悚然:“万一惹怒了他,将我一顿暴打,跑不得路,归不得南,得不偿失。”

    于是乎,坐在膝头,心下跌足,唯恐家暴,惴惴不安,苦思应急之策:“不行,事到如今,绝对不能示弱。”

    她一颗心吓得如罩在猫爪下的老鼠,表面却强势如凌驾百兽的猛虎。

    满怀恐惧,找回勇气,全力反击:“服侍你上床?谁给你的胆量?”

    果然,士气此消彼长,眼见她气焰嚣张,阿龙瞬间不敢猖狂:“夫君知错,应该是夫君服侍青荷。”

    他做小伏低,她又惊又喜:“临危不惧扳一局,更应且睡且安息。”

    只是,做妾可是高危职业,风险当真不小,万万不可沽名钓誉,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不小心再成妻。

    念及于此,青荷一改噤若寒蝉,得寸进尺,颐指气使:“我们南虞,还有条规矩:男外女内,在家凡事从妻。我素喜睡独床,还请龙大大多多承让。”

    阿龙闻言,正好抓鱼收网,不动声色,口中奚落:“方才哭着喊着做妾,如今又争着抢着做妻。一会儿强装烈女,一会儿强取豪夺。你究竟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