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满心悲怒:“他视我的情意如粪土,唯独视‘贞洁’为性命。”

    越想越追悔莫及:“怪不得别人,是我自作多情。我本该知道,‘变色龙’便是一往情深,也是飘忽无形,摇摆不定,我又何必执迷不悟,深陷其中?”

    郁闷半晌,仍然纠结不清:“他说的‘动手动脚’究竟是为何意?要说动手动脚,谁敢和他一决雌雄?博赢与他比,何等安分守己?他还有脸生气?还有脸装逼?”

    青荷正气得颠三倒四、七荤八素,忽听身后马挂銮铃之声,登时大惊,唯恐是阴魂不散的博赢。

    回转头来,却见一个美貌俊俏的红衣女子,居然和自己一般,浑身上下水淋淋,一头湿发半遮面。

    青荷虽在气头之上,也一眼看出,此人毫无恶意。既然如此,再不把红衣女子放之于心,继续走自己的路,生自己的气。

    万万没有料到,红衣女子跳下马来,操着一口桂语,一脸和气,低声垂问:“小妹妹,可见到一高一矮两个男子,路过此地?”

    青荷早被气得五迷三道,自是一问摇头三不知,不由心下苍凉:“我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恼恨,一路凄惶,何曾四下张望?”

    红衣女子却并未显露失望之色,而是悄然走到她近旁,嫣然一笑,轻声说道:“小妹妹,你东西掉了。”

    青荷心下疑惑:“我浑身上下穷的叮当,只剩一只弹弓,一把木梳,也都好端端揣在怀里,怎会失落?”这般想着,就伸手向怀一摸,果然硬硬的都在。

    哪料到,就在她探手的一瞬间,红衣女子突然抢步飞上,出手如电,霹雳火石般扣住她双手脉门。

    红衣女子武功奇高,简直与雪舞不相上下。青荷与之相距极近,根本猝不及防,陡然受制,抬头一看,恍然大悟:“她分明就是珍珠!可惜,每次遇她,我都慌慌张张,未能看清她的模样。如今她又成了落汤鸡,浑身是水,本色尽失,更难相认。”

    念及于此,心中暗恨:“珍珠常伴博赢左右,想必近墨者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简直比博赢还狡猾还无耻。我稍有不慎,便为其所制。”

    急怒之下,方要说话,珍珠倒先柔声开口,极尽安慰:“在下多有冒昧,小夫人赎罪。小夫人可知?你夫君千辛万苦救你出来,何其不易?惹他伤心,小夫人可是大大不该!”

    青荷闻听此言,更是悔的跌足:“坏了,才出龙潭,又入虎穴。珍珠可是博赢爪牙,我不该赌气出逃,‘变色龙’虽是善变,总算是个暖男,相对安全。”

    心里虽恼,脸上却布满娇笑:“什么夫人、夫君的,我可不稀罕。你喜欢,免费奉送。”

    珍珠闻听此言,怒容满面,定定看了青荷半晌,十二分不悦:“想不到小夫人生性凉薄,白白浪费他一片真心。”

    青荷耳听她左一个夫君、右一个夫君,只觉分外刺耳,更是恼羞成怒,面上却不表现,依旧笑嘻嘻回道:“千金易筹,真心难求。你怕浪费,快去排队。”

    珍珠勃然大怒,牙关紧咬,双目圆睁,连眉毛都根根竖起,恨恨盯了她半晌:“亏他舍生忘死,寻你救你,你居然弃之如敝履,天地良心,全然不顾。”

    青荷闻言义愤填膺,心道:“当真厚颜无耻,如此偷袭于我,还理直气壮?”强忍满腔愤怒,微微一笑:“你只见他寻我救我?怎不见他还关我欺我?让我把青蝇放在心上?你当我和你一样,是个红皮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