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却连连抱歉:“需要过上一时半刻,才有床睡。”

    “嫂子”便说:“天太冷,只好先让她挨着崖生将就片刻。”

    青荷一边做梦,一边疑惑:“崖生是谁?暖不暖和?”

    “嫂子”又道:“叨扰姑姑,当真过意不去。”

    弄玉轻笑:“嫂子尽可放心,便是姑姑亲口答应留她下来。”

    “嫂子”连连点头:“姑姑侠肝义胆,女丈夫也。只要别让听秋、叮冬瞧见就好,她两个嘴不把牢。”

    弄玉安顿完毕,又看向睡得香甜的宝宝:“崖生这睡相,当真像我哥。”

    “嫂子”含羞问道:“可有阿声消息?”

    青荷梦中心中暗道:“崖生!阿声!这美人自是思夫心切,给娃起名,随着他爹。这样也好,口中叫着娃娃,心里念着爸爸。”

    但觉床边一颤,想是弄玉心中难过,身子一摇,头也跟着摇了摇,才说:“嫂子不必忧心,哥哥久经沙场,自会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忽听悉悉索索的穿衣之声,弄玉便问:“天气这般冷,嫂子不好生静养,做什么披衣下床?”

    “嫂子”含羞而笑:“我要如厕。”

    弄玉连忙抱起一床毯子,展开披在可人儿身上:“我陪嫂子去,今日天冷,可别冻着。”

    姑嫂两个相亲相爱,刚刚出门,脚步之声再次回响。只是,因何这般举重若轻?因何听不见呼吸之声?

    正在梦中疑惑,忽听一男子低语,声音甚是喑哑:“当真谢天谢地,只当玉小姐温柔娇羞,不料危急关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凭着机智果敢,终算逃过一难。”

    又听一个声音,狠命压低,依然洪亮:“师兄放心,你的心思,师弟都懂。今日先拿黛岩母子,剩下玉小姐一介女流,定会方寸大乱。咱们稍微用些手段,她自会委身师兄。”

    那个喑哑之声,轻轻呵斥,怒中含威:“师弟,当前可是生死存亡之期,容不得儿女情长。你再像往常,动那贪色之念,不但遗患无穷,更要坏我王千秋大计。”

    她听到“贪色”两字,正心惊胆寒,就觉后脖颈一痛,便被一双巨手倒提起来。只觉腾云驾雾,天旋地转,耳畔生风,似被一个人高马大之人拎上房顶。

    冷风习习,寒气扑鼻,脚下忽高忽低,眼前忽明忽暗,光线飞速变幻。转瞬之间,已经下了茶山。

    眼见四周无人,洪亮之声再不熬忍:“师兄,咱们也是成名的好手,却一天到晚这般躲躲藏藏,当真活得窝囊,也不知何时才能熬出个样。便说现在,好容易来趟茶坊,因何不能连姑带嫂,顺手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