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时半刻的,他甚至恍惚觉得自己不是在片场,而是真的在面对冷兵器战场上的生死一瞬。

    彭瀚赶紧举起肌肉虬结的右臂,持剑相抗。

    两剑在空中相交之时,发出了巨大的金属碰撞铮鸣声,那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道从剑身传递过来,震得彭瀚整个右手虎口都在发麻。

    铁剑几乎要脱手而去!

    彭瀚再顾不得姿态好不好看了,他连忙把两只手都握到了剑柄上,用左手死死地包裹住已经在发抖的右掌,却仍是扛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道。

    他快站不稳了……

    整个人都在往后倒!

    彭瀚右腿赶紧后撤卸力,可沉重的脚步压根抬不起来,只能拖行在地面上,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顿时激荡起了一串飞扬的残雪。

    但即使右腿后撤卸力,也已经来不及了。

    四十斤的重剑压着他手中的铁剑,重重落下,几乎已经要削到他的头皮上了!

    下盘没稳住的彭瀚,在爆发的求生本能条件反射中,整个人踉跄地往右侧猛地一扑,才感觉自己终于躲过了这真的好像想砍人脑袋的一剑。

    仿佛逃得一命般的战栗从他的后脊背窜了上来,连同着瞬时巨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一起,愣是在大冬天的雪山里,激出了彭瀚满身的冷汗。

    他狼狈地将铁剑当拐棍杵地用,才撑得自己没当场单膝跪下去那么难堪……

    但也几乎是半蹲在了简淮宁面前……

    一米九的身高,顿时失去了俯视众人的优势,反倒成了被人俯视的存在。

    说是许下了生死有命的军令状,但那柄彭瀚亲手送出去、本是妄图下绊子的重剑,倒也没有真的想追着砍掉他的脑袋,而是稳稳地停在了彭瀚惊疑不定的双目之前。

    简淮宁居高临下,手持冷铁,剑尖直指面门,斥道:“起来!”

    看起来,竟像是个在训新兵的将军似的。

    与狂妄的新兵对练时留了手,赢了也不追击,但也不让新兵一击就倒,躺下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