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知道军人出身的父亲思想极端保守正统,看不惯的事必定激烈反对,这也是他至今在单位只顶着正科级虚衔出不了头的原因。也不反驳,默默坐在病床边喝茶。

    肖兰看不下去,埋怨道:“瞧瞧,小晟难得从黄海回趟家,每次不是骂就是训,就不能说点好话?”

    方池宗说:“子不教父之过,这些话除了我哪个人说?我是怕小晟在作风方面犯错误!”

    “还越说越来劲,上次要不是小晟的……”肖兰嗔怪地点了一下老伴的额头。

    方池宗立即想到“赵小姐”,自知没趣,干脆闭目养神。

    十点钟左右,赵尧尧突然打来电话:“我在急诊门口。”

    “啊!”

    方晟急忙迎出去,暗想真是兵不厌诈,说好十二点却又提前两个小时。到了门口却见赵尧尧两手拎着几个礼盒,说既然知道他父亲住院总不能不看望一下。方晟暗想早上白挨骂了,下次还要重新接受教育。

    一进病房,方晟怕父亲发作,抢先介绍道:“这位是赵小姐,上次专程送我来医院的,今天特意来看望您。”

    他暗示方池宗她就是救命恩人,别乱发火。

    方池宗何尝听不出来,脸色顿时缓和,“喔”了一声。

    赵尧尧规规矩矩叫声“叔叔好”,又叫肖兰“阿姨好”,然后冲任树红笑了笑,把礼盒放到床边,道:“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哎,这么客气干嘛?”方池宗故意含糊其辞道,“上次的事还要谢谢。”既能解读为开车送方晟,也暗含腾病床、找葛主任深夜手术的意思。

    赵尧尧同样含糊其辞:“举手之劳,没什么。”

    肖兰和任树红暗暗对视一眼,均想这座冰山比上次融化了不少,居然如此客气有礼。方晟却一阵感动,知道赵尧尧是为自己刻意改变,今天能做到这样,想必盘算了很久。

    寒暄后赵尧尧不露痕迹地冲他晃下手表,暗示早点回黄海。方晟知她担心遇到白翎,不过父亲心脏基本没事,周一葛主任还会亲自复诊,没必要让赵尧尧在这儿难受,遂说赵小姐要赶回黄海有事,自己就搭她的顺风车了。

    任树红很八卦地想知道“白小姐”在哪儿,但始终没机会问出口。

    上车后驶离医院,赵尧尧好像松了口气,故意问:“咦,怎么没见她?失踪了吗?”

    方晟如实相告:“专案组有急事,早上先回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