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了奖,张老汉拿着罐头捎回家,结果给他老伴好一顿埋汰。这还不算什么,最让张老汉糟心的是后边几次摸奖啥也没捞着,还搭了他四十来块钱哩!虽说老张家现在生活富裕,但穷苦惯了也勤俭惯了的张老汉从来不舍得乱花儿女们挣来的一分一厘,他赶忙拒绝初大鹏说:“我哇大鹏呐,你挣那两个钱也不容易,咱还是脚踏实地的,你说你那闺女初见已经读高二了,眼瞅着明年就要考大学了,成绩又拔尖,考个好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可要老大一笔钱哩。咱平头百姓没啥大能耐,过日子就靠节约,能为儿女节省一分是一分。”

    “张老哥,我懂你的意思,我也念想着初见明年考大学的事,但我和她妈那点工资也不顶事呐。”初大鹏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潮,手发痒,心里象钻进去了许多毛毛虫:“去吧去吧,张老哥,咱不多买,就买几块钱,碰碰运气,中不着咱就走。”

    说着,初大鹏已经启动了摩托车,张老汉实在没办法,给初大鹏带着来到体彩销售现场,停好车后,老哥俩来到售票点买票。

    张老汉买了两张彩票,三下两下就全刮了,啥也没中着,不过他本身没盼念着天上的馅饼能砸到自个头上,家里也有吃有喝生活美满,也不眼热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初大鹏就不一样了,他买了五张彩票,全部揣入兜里,然后带着张老汉找了个地势开阔阳光充足而且人比较少的平地上,摆足了架势才掏出一张彩票开始摸奖,他先是对着彩票猛吹了一口气,然后眼睛死死盯着,用大拇指指甲一点点刮,嘴里还不停大声喊“草花!草花!草花!草花……”

    喊着喊着,初大鹏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只挨宰的鸭子被人掐死了脖子,眼珠陡然瞪大凸了出来。

    旁边的张老汉吓了一跳“咋得了呀,大鹏,没中着没事……”

    “我中了!”

    初大鹏那张茄子脸突然变得通红,呼吸急促起来,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草花!张老哥,这…这是草花!”

    “啪”地一声响!初大鹏一个大耳刮子打在自己脸上,然后用力甩了甩脑袋,才重新望向手里那张因为用力过猛已经起了褶皱的彩票,声音发颤:“是,是,是草花,我没做梦,我没做梦!我中了!我他妈中大奖了!”他猛一拍张老汉肩膀“张老哥,你在这等我,我去台上拿大奖!”

    张老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初大鹏像一条疯狗似的冲进密密麻麻的人群冲向披红挂绿的台上,过了半晌,张老汉才挠了挠白花花的头发,尽管他还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心里也在想,大鹏摸到了草花,就是中了一等奖呐。

    张老汉跟着初大鹏来这里摸了好几次彩票,这里面的道道也清楚,摸到草花,就有机会上台进行第二轮抽奖,第二轮抽奖的中奖概率相当大,在几个信封里面抽,如果他再抽中,就能得到辆桑塔纳加万元现金的特等奖!哎呀,这大鹏一家人苦了一辈子,自己好赌好酒,婆娘又是个哑巴,小女儿初心还有智力障碍,住着破破烂烂的房子,要不是他家小子云起的帮衬,怕不是这一家人都活不下去,这下子可算好了,老天爷这是要助这一家人呐。

    这样想的时候,张老汉看到初大鹏已经被两个模样顶好看的模特请上了台,男主持人拉着激动的初大鹏,向下面汹涌的人群做了老长一段热情的介绍,然后,工作人员拿出标着、、、的四个信封让初大鹏挑选,四个信封里面,只有一个有桑塔纳大奖。

    万众瞩目下,面色赤红的初大鹏已经呼吸都有点困难,背上全是汗,发胀的眼珠子在四个信封上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咬着牙说“我选!”

    在公证处人员的监督下,工作人员将号信封递给初大鹏。

    紧接着,在密密麻麻充满了期待和羡慕的眼光下,初大鹏拿着号信封,颤抖着手,从里面中抽出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