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可能不尽相同,可天下间的失意人还是很多的,就在北京的金銮殿上一片哀鸿的时候,在遥远的汉阳城,昌德宫也完全被笼罩在了愁云惨雾之中。

    “众位爱卿都是寡人的弘股之臣,国难当头,你们倒是拿出点办法来啊?”不知为何,看着那一张张死人脸,朝鲜国王李怿心中竟然掠过了一丝快意。

    在自己面前,这帮大臣从来都是神气活现的,但凡自己这个国王说一句话,他们总是有几十上百句反驳的话等着自己,而自己手中既没权力又没兵,哪里说得过这么多人?每次自然也只能以哑口无言收场。

    可现在,终于有更狠的人出现了,结果这班大臣却只有哭的本事,李怿怎能不高兴呢?

    尽管面临重大危机的是朝鲜王国,而且威胁就在江华岛上,还不时会在汉江出没,可李怿还是很爽,反正他这个国王也不过挂个名头罢了,就算汉阳城被人占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闵议政,你是领议政,向来最有办法,你先说说?”难得的,国王开口之后没人反驳,李怿心中更是快意,连续催促了几句,还是无人应答,他干脆点起了名。

    表面上,他点名的顺序是按品级来的,可实际上,李怿是按照自己的怨念程来排序的,因此,官最大的闵大人也就倒了霉,第一个被揪了出来。

    “王上,老臣的意见是……金判书,你是负责外jiāo事宜的,江华岛上的船只打的是大明的龙旗。这jiāo涉之事。正是礼曹该管,你有何见解?”身为领议政,闵某人比李怿这个国王可狡猾多了,见势不妙,他一脚就把皮球踢出去了。

    “这个……”金判书心中狂骂,这老不死的东西真是狠呐,看那船的样式,明明就和济州岛的那些人有关。没准儿又是南方士人捅出来的篓子,却让自己来背黑锅,太不讲究了。

    政变成功,彻底压制了国王之后,朝鲜的士人也发挥了儒家子弟的本质,迅速的分裂成了南北两派,开始了例行的政治斗争。

    北方人由于先天不足,很快就被南方士人占了上风,不过由于谢宏在济州岛的lun入,所以。朝鲜朝堂上的平衡并没有被打破,而是形成了均势。

    金判书是北派,而领议政是南派,受到这种打压也是应有之义。他抬头看向右议政,希望能从本派首领那里得到点提示。可让他失望的是,对方鼻观眼眼观心的稳稳坐在那里,就象是睡着了一般,显然是不打算出头。

    尼玛,没一个好东西。也罢,既然你们做的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金判书磨了磨牙,视线在人群中逡巡了一番,迅速锁定了目标。

    “王上,占据江华岛的舰队虽然大着大明旗号。可是礼曹并没有收到大明的国书,因此也是无从jiāo涉,若是定要jiāo涉的话,臣请大王修国书一封,臣愿冒死出海,前往北京jiāo涉,未知王上意旨如何?”

    “由汉阳前往大明,路途遥远,耗时良久,等大明有了回音,汉阳的局面也许都已经难以收拾了,金判书的提议虽然不无道理,可还是远水不及近渴呐。王上,以老臣之见,还是请金判书携国书前往江华岛jiāo涉才是正理。”

    在公,这是南北两派之争;在si,自己好容易找了个垫背的,哪能随便放走?

    国王虽然没什么权力,可毕竟有个名分在,他既然点了自己的名,自己就必须拿出办法来,推诿一次没问题,可若接二连三的往外推,难免会显得没有担当,也许就会给政敌留下机会了。所以,他的话就是一个意思,想开溜,没n。

    对眼下的情形,李怿已经很习惯了,有好处就抢,没好处就推,他的大臣们一向如此。如今有人强占江华岛,舰队更是顺着汉江往来不休,那些船也不知有什么特异的地方,无论在江海上行驶,都是如飞,事情已经糟的不能再糟了,大臣们岂有不推诿之理?

    推诿是正常,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慨然应命,他才真的惊讶呢。所以,见闵议政发言后,附和者众,李怿也是从善如流的把目光转向了金判书。

    “王上,外jiāo大事攸关国体,岂能在对方身份不明的时候轻动?敌人舰队犯境乃是兵事,自当由兵曹负责,何况敌人舰队初至之时,曾与兵曹下属的水军打过一仗,还jiāo涉了一番,所以,还是请朴判书详述事情经过,并探明对方身份之后,才好下结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