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明朝的卫所都有设置卫指挥司,以卫指挥使为主官,下辖处理刑事案件及管理监狱的镇抚司:管理文牍及军民词讼的经历司:还有吏目、仓大使等官员,分别管理出纳文书、仓储等项事务。

    在很多地方,甚至还设有掌管学校课试等的儒学教授,机构之健全,并不在地方衙门之下。

    不过,与中原不同,辽东的大部分卫所架构都比较简单,大多也就是指挥使下面有几个千户,小事自决,大事上报罢了。

    原因很简单,这里的卫所辖下的军户都不多,如最后设立的宁远卫,统共也不过几万人口,还散乱的分布在狭长的辽西走廊上,设置那么繁复的衙门做什么?

    相对来说,金州卫辖下的人口更多,也更加集中,不过这里的指挥司机构却更简单,原因无他,这里已经近百年没有经历过战事了,军备自然是荒废的。

    而指挥使齐成与其说是军官,还不如说是个大地主,就连的象也和地主非常接近,他是个胖子,很圆润的大胖子。

    齐指挥使会长成这样的身材,跟日子过的太过舒坦脱不开关系,他每日里不是喝酒听曲子,就是腆着大肚皮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不就是在后宅搂着新纳的那两房小妾作乐。

    心宽体胖,这话本是不假的,于是就有了他冠居金州卫的体重。

    这一日天气正好,阳光透过窗棂照在chuáng上,暖洋洋的,别提有多舒坦了,直让人忘记了冬日的严寒。和往常一样,齐胖子一边一个搂着两个小妾,迟迟不肯起chuáng。

    金州虽然没有辽东其他地方那么冷,可又有哪里会比热乎乎的被窝更舒服呢?还是直接腻到正午,然后再起chuáng吃饭来的爽利,感受到温暖的阳光,胖子ii糊糊的睁了睁眼,在身边那两个滑腻腻的身体上掏了一把,美滋滋的想着。

    但是,世事总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时不时的就会有些意外发生,正如这一天,齐指挥使的美梦被打断了一样。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吵醒胖子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喊声。

    虽然还没睡醒,可胖子还是听出了来人的声音,他猛地一掀被子,破口大骂道:“赵破虏!大清早的,你这丧门星嚎的是哪门子丧?不好了?你来之前,老子好的很呢!快给老子滚,不知道老子早上都很忙吗?”“…”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外面的人想是被震慑了,静默那么一小会儿,半响之后,这才再次开口:“大人,真的出事了,又有人奔咱们卫所来了。”“来就来呗,上次是个驿丞,这次难不成是个仓大使?”齐成嗤笑道:“也不知金州卫怎么就突然成了香饽饽,上面居然左一个右一个的派人过来,难不成京师实在安排不下了,这才一个个的都发配到这个鸟地方来,不用理他,随他去好了。”

    齐成心里暗笑,上次来的驿丞就是个怪人,按说从京城被发配到了这种地方,多少也应该有些颓丧才对。

    可是,只是到任的第二天,那人居然兴致勃勃的开始到处走访,若有不知情的,单看他那精神头的话,准会以为他是被委以重任,到辽东来当官的。

    难怪会被发配到这里来,这人的脑子就不怎么正常,明明就是个驿丞,老老实实呆在木城驿才是正理,若不是遇到自己这么个厚道的上司,就凭他到处乱转的行为,就能招惹了不小的麻烦。

    当然,齐成也只是在肚子里腹诽罢了,只要对方没动他的一亩三分地,他就不会去干涉对方的行动。对方可是文官,别看现在被发配落魄了,谁知道将来有没有复起的那一天呢?

    现在得罪起来倒是容易,可将来人家若是复起后要报复,又或有亲友故旧的要出头,那自己这个指挥使可是万万招架不住的。只看那人带的护卫就知道了,他肯定不是寻常人。

    所以,齐成对于那位新任驿丞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同一只眼,完全不予理会。

    “大人,不是的,这次来的人比上次多多了,有一百多骑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