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的轮盘果然指向了他最不愿意、最恼怒愤恨的那面,强烈的、偏执的、疯魔的占有欲在这一刻无限膨胀,充斥着他的大脑身心,引他不可控地狂躁。

    他倏尔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加上天性的猜忌和多疑,一联想到她在别人怀里娇嗔涕怜,痛苦和不甘就有如蜂群,黑云压城般席卷而来。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就算她喜欢上的是那个男人,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她喜欢一个他就要弄死一个,得不到心,身体勉为其难。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受得住谁的攻势。

    在这样心境逐渐变态的情况下,他一直超速,油门踩得震天响,导航声音不断提醒,他却置若罔闻,眼眶几近呲裂。

    ......

    江半二人抵达淮城的时候,天外降起了瓢泼大雨,乌云密布,难露日光。

    她所住的旧式小区没有专用的停车场,两旁街道塞了个满满当当,没有停车位,贺尧只好拐去附近酒店,泊好车,又没带伞,倾盆大雨将俩人浇地浑身湿透。

    “把衣服换了吧。”

    江半扔给他卫满的衬衫,觉得家里有男人的衣服真是万幸,最起码能应付各种尴尬的情况。

    贺尧点点头,也没见外:“你先去洗澡,等会儿我用。”

    “嗯。”

    夏日里的雨来得总是莫名其妙又不讲道理,她早已难受地不行,头发衣服黏答答贴着肌肤,还在往下滴淌着水,止不住地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贺尧体贴心细,柔声道:“你抵抗能力不太强啊,待会儿我给你煮碗姜汤。”

    “谢谢了。”

    江半揉了揉鼻子,抱着干净的毛巾和睡衣钻进了洗浴室。

    贺尧等她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后,才捧起她扔给自己的衬衫,洁白绵柔,一尘不染,细嗅的话,似乎还能闻见旧人的味道。

    他喜欢用蔚蓝男士淡香水,同住宿舍四年,对于他,他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这款香调。

    前调是飘忽不定的柑橘果香,慢慢地,薄荷和肉豆蔻巧妙地勾出一丝苦味,随着木香的加入,温暖而干燥,令人陶醉。

    他犹不自知地用脸颊摩挲着衬衫,半阖着眼,感受心脏紊乱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