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裙子真是你送的?”

    她穿戴整齐的正是那日酒局的红裙。

    陈凌也点上烟,吐了个烟圈,轻笑问:“不然你以为是莫远宁?”

    “好端端送我裙子干嘛?就为了应付饭局?”想到莫远宁说的好好表现,表现啥?人陈景阳都不待见她了。

    他没搭腔,长臂一伸将人揽在自己怀里,得意地观赏她脖子上自己的杰作:“你打算就顶着这身去相亲?”

    “粉底液遮一遮就好了。”

    “不许遮。”

    “别这么幼稚行么?我纵容你那是因为我不反感你,别蹬鼻子上脸,何况我还得应付我妈呢。”江半取了化妆台上的粉饼,小心翼翼地涂抹,淡淡道:“快出去吧,我妈还在外面,时间呆久了惹人嫌。”

    一番话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她自诩分寸把握地很好,应该不至于到触怒他的地步。

    话语间余光透过镜面打量他,只见他略微垂眸,指间挟着烟,苍白面容半隐于烟雾中,模糊掉了所有情绪。

    一支烟抽完,陈凌也随手捻熄,安静地离开房间。

    什么话也没说,江半倒有些不自在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安慰自己昨晚是一场幻境,应该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幻境。

    他们之间,有儿时的友谊、有躯体的欲望,唯独没有纯粹的、真正意义上的情。

    重逢伊始于欲望,那么不论过程还是结果,也将以欲望告终。

    江半是属于不想把任何事情复杂化的人,可能因为年龄越大,越喜欢干脆明了,情是情,欲是欲,两者各行其道,互不干扰。

    在未遇见情之前——事实上自卫满离开人世,她大抵也不可能爱人爱地如此深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浮云。

    她懒懒地描眉,薄涂了层口红,披了件能遮掩背后镂空的外套,大体收拾地稳重端庄了些,过母后大人那关绰绰有余。

    刚拉开卧室门,就看到客厅里陈凌也和秦兰谈笑风生,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地蝴蝶飞飞开怀大笑,亲密无间的模样挺像大观园里的宝玉和贾母。

    明明看着皆大欢喜,她却嗅到一丝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