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急忙别开脸,呼吸急促,心口微喘。

    她是最不见得他这幅模样的,多看两眼都会心软,但当下,她真的不能心软了,心软对他来说没好处。

    她思量几番,才重新看着他:“你总是说我是你的解药,可我治得了你的病,救不了你的命。陈凌也,你不能老是指望别人来拯救你,你要学会自己走出来,明白吗?你得自己走出来。”

    虽说她已然作了好几个调控的深呼吸,可话语说到后面,语气不由自主地放柔了,放轻了,还含着少许的悲悯。

    “什么意思?”陈凌也再度在她眸底捕捉到了分手那晚的眼神,似乎是无奈、隐忍的不舍、强制的决心,令他再度惴惴不安,握着她双肩的力道加重了:“什么意思?你还是要离开我?”

    江半不说话,亦不敢看他。

    陈凌也只感觉仿佛天塌地陷,哭腔又跑出来了:“...你不喜欢我了吗?”

    她被他这哭腔惹得,隐隐也有哽咽的声势,用力将喉头的翻滚给镇压了下去,勉强道:

    “乖小孩,姐姐选择跟你分开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喜欢,相反,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着为你好。”

    “你要是为了我好那为什么还要离开啊...”

    “因为有些路你得自己走。”

    “你陪我,你陪着我不行吗?”陈凌也再度抱紧了她,死死禁锢:“我不想让你走,你别走好不好?”

    江半吸了吸鼻子,脸埋在他肩头贪恋地蹭了一会儿,才掰过他下颌,唇瓣轻轻覆盖了上去。

    冬日干燥,她没有涂抹润唇膏的习惯,很显然他也没有,原本温软的触感,时隔一个多月没见,带着些微的粗粝,濡湿了,仿佛是沉浸在了温润的海洋中。

    唇与舌的舞蹈,沾染了泪水与冬日清晨的霜雾,在齿关之间愈演愈烈,几乎丧失了最后一抹空隙。

    陈凌也掌心扣着她脑袋,发狂似的去掠夺每一寸芳泽,在汲取、在啃咬,像是要将她生吞裹腹。

    不只是他吻得凶,江半也拼了命地去感知,薄唇在你来我往之间,越发变得红肿。

    这个吻,似乎又长又短。

    长到天荒地老,万物洪纤,时间仿佛在这个缝隙里偷了懒,无限地延长,柔情亦遍野,一切有关爱的东西,都含在了那温软的交缠中。

    短到转瞬即逝,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必须吻到够本,必须尽情占有,必须彼此胶着着不能呼吸,相互拥抱在天崩地裂间窒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