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满心满眼计较的都是怎样才不会露出马脚,撑到时机到来逃出生天,担惊受怕中唯一能挤出点空隙便是小心应付郁合子,却没想到这詹妮弗也不怀好意,竟与郁合子联起手来给她下绊子。趁她吐得头脑发晕,把她留在荒郊野外,跑得没了影。

    纪湫深吸一口气,极目远眺,落入眼底的尽是苍茫。

    这里半天都看不到个人影,她孤身一人,恐遭不测,目前要做的还是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向着来时的方位走了许久,约莫半小时后,看见左侧树林外隐隐有光,纪湫抱着手臂屏住呼吸,穿越林中阴森寂静的小道。

    “咔嚓——”

    是树枝折断的清脆声。

    纪湫脚猛然定住,头皮发麻。

    她全身战栗一瞬,却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脚步。

    一切都不对劲。

    纪湫敛住细俏的眉峰,眸子映照着夜里稀星锋芒。

    前方大概是镇子上的某一街区,一条长道从上至下,蜿蜒绕索,间有十几步小阶,缓和坡势,像一条自天而落的绸带。周边是林立着的房屋,大多是三层独栋,偶有五层楼房,俏嫩的蔷薇在古朴素淡的外墙上贴附,常常爬到两层不到便没了力气,躲在夜中淡散的光芒里半倚半卧。

    纪湫在风里抱着胳膊走了一小段路。

    街区清幽宁静,路灯通明,却还是鲜少看见行人。

    纪湫脚磨破了,再也走不动,就近找了一处坐下查看伤势。

    小牛皮鞋把脚踝磨出了泡,折腾来折腾去,泡又破了,出了血渗了脓,脚底也肿得发烫,一碰就钻心地疼。

    纪湫卷着纸巾,一点点地忍着痛擦拭,耳侧响起动静。

    她连忙抬眸看去,面前玻璃门正从里面打开。

    厚重的帘子投出些光来,笼着一个年轻女子。

    她穿着件白毛衣,下面是白色纱绢裙,黑发樱唇,亚洲面孔,一双漂亮的眼睛藏着些愕然。

    纪湫这才注意到,自己这是坐到了人家店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