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郎君前日让韩七郎来告知于我,说有大事相商,陶某来此,就是想知道是何等大事。”

    “此为其一,第二件事就是,我水寨中已经断粮两日,手下儿郎也饿了两日肚皮,陶某厚颜,想向郎君借支一些粮食,待我度过难关之后,定当全数归还。”

    他身后的那几个贼人听到此处,都将目光看向了韩端,不等韩端作答,陶折扬了扬眉,又道:“却不知小郎君能不能作得了韩家的主?”

    这明显就是激将之法,韩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就算我作得了主,又为什么要借粮给你?再说,你用什么来保证一定能够归还?”

    此话一出,陶折等人俱都满怀失望,韩家不借粮,想抢又抢不到,等再过上两日,水寨中的儿郎怕是都要各寻生路去了。

    这时,韩端却又开口道:“要借粮也可以,不过得看第一件事谈不谈得成。”

    陶折努力露出一个笑脸,道:“韩郎君有事,我等自当尽力而为,只要不是让我等去赴死,万事都好商量。”

    对一帮饿鬼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填饱肚皮更重要?陶折身后的几人,也重新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韩端。

    “送死说不上,但肯定是有些风险。不过此事若成,包管你两年之内,不用再为粮食之事犯愁。”韩端看了看他身后,“事关重大,还请陶君屏退左右。”

    陶折挥了挥手,身后几人便退出数十步,蔡恒与张和也退到了河滩边缘,韩端这才说道:“我得到消息,秋收过后,山阴县丞陆访将率县兵押粮北上……”

    “原来你打的是漕粮的主意!”陶折一听这话,顿时大失所望,“漕粮都是由郡中派兵丁押送,我等势单力薄,去劫粮又与送死何异?”

    韩端讥笑道:“你僻居湖心孤岛,哪知郡中兵马是个什么情形?会稽郡兵三千,此时起码有两千在家中收粮,剩下一千要守卫城池和太守府等地,他们哪能抽出人来去押送漕粮?”

    “你休要以为我好欺哄!就算郡兵抽不出人来,那府尊可是忠武将军,他麾下难道还会无兵可用?”

    “沈府尊都督九郡诸军事,又岂会只顾着会稽一地?再说,我又不是要你从官兵手上劫粮,你怕个什么?”

    “不劫漕粮,那你说的够吃两年的粮食又从哪儿来?”

    “粮还是这批粮,但不是从官兵手上劫。”韩端摇手制止了又要开口发问的陶折,“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飞叉苟神通准备对这批漕粮下手,等他得手之后,你再从他手中将粮食抢过来便是。”

    “我知道你势力不如苟神通,单独一人恐怕胜算不大。但这镜湖之中可不止有你们两家,你大可联络石宝等人,到时以多胜少,才能万无一失。”

    此时,韩端已经放弃了撮合陶折和石宝的想法,让陶折自己去联络各路贼匪,比自己出面要好得多。

    深藏幕后运筹帷幄,让别人顶在前面拼杀,自己做最终得利的渔翁,这才是他现在应当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