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奴儿别急,过两天大兄去和阿爷说,让他迟些给你说亲。”韩端笑着打趣道,“连大兄都还没说亲呢,轮也轮不到你。”

    “大兄骗我,阿爷都已经请了媒人了,元日过后便要上孔家说亲。”

    说起自己的亲事,韩端也是感觉特别无奈,阿爷连人都没有见过一面就要找媒人去说亲,他又能找谁说理去?

    不过仔细一想,他一个大男人,成亲之后还可以再娶小妾,再不行还可以立个外宅,但女儿家却只有生生忍受着,这盲婚哑嫁似乎对女方来说还要更吃亏一些。

    开筵之前还要家祭,韩家没有家庙,祭堂就设在后院的正堂,上面摆了祖宗牌位,下面是各式菜肴瓜果,两旁点了香烛。

    在韩锦带领下祭完祖先,众人才回到侧厅开筵,在席位上刚刚坐下,藕奴又走了过来,小声对韩端道:“大兄,记住你方才说的话。”

    韩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在老爹的祝酒声中,开始饮酒吃菜。

    韩家虽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有长辈同席,兄弟三人也没有什么话说,饮了两杯酒,又吃了两碗饭垫底之后,韩端便禀明老爹,要去前厅和家里的管事账房以及门义吃几杯酒。

    韩锦挥手道:“你尽管去,就说我不胜酒力,今晚就不去和他们饮酒,让他们吃得尽兴。”

    “世父,我也和六郎一起去,家里今年添了不少人,许多我还不认识呢。”韩章兄弟俩见韩端要走,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都去都去,正好我和你阿爷说说话。”

    兄弟三人走出房来,刚走出垂花门,就听得后面藕奴娇声呼唤,韩端回头一看,不光是藕奴,韩章的两个妹妹以及几个侍婢也跟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时代大户人家未出嫁的女儿,基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所以韩端才有此一问。

    “我跟阿爷说过了,今天是守岁,又是在家中,不怕外人说笑。”

    “嗯嗯。”韩章的两个妹妹在旁边连连点头,她们两个年纪与藕奴一般大小,一个叫作阿宁,一个叫作安安,和藕奴一样都是乳名,是取给家人叫的,外人一概不知。

    既然老爹同意,韩端也没有话说,来到前院指了指燃得正旺的篝火:“你们先到那儿歇着,我还得去饮几杯酒。”

    三个小娘子都知道韩端已经开始接掌家业,少不了要同家里的管事账房喝上几杯,因此也不纠缠于他。

    除夕之夜,也不好说其它事情,韩端到前厅花厅走了一圈,二十多桌每桌只饮一杯酒也是二十来杯,幸亏黄酒度数低,要不然非得出洋相不可。

    喝了一个多时辰,蔡恒等人尤觉不尽兴,于是又将酒桌搬到篝火旁,一边饮酒一边看家兵义从们角抵,喝彩声不时从人群中传出,气氛非常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