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说服了老爹,韩端心中再无挂碍,次日一早,便穿戴一新来到太守府前,这次守门士卒不再盘问,报了姓名之后,便将他引进了前庭正堂。

    淳于定在堂内正襟危坐,韩端左右一看,却没看见沈恪,倒是眼前之人有些眼熟,于是抱拳向淳于定道:“小民石塘韩端,奉府尊之命前来,敢问郎君可是征南大将军府来使?”

    淳于定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拱手还了一礼,正色道:“征南大将军府淳于定,奉中兵参军之命,辟召韩君入大将军帐下听命,不知韩君可愿否?”

    韩端连忙拜道:“能于大将军麾下为国出力,乃小民之所愿!”

    “既如此,请受辟召文书。”淳于定抿嘴露出一丝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来,韩端双手接过放进袖中,又拱手施礼道:“多谢淳于记室不辞辛苦。”

    淳于定笑道:“韩幢主不必多礼,日后同为大将军麾下同僚,你我还需多多戮力才是。”

    “自当如此。”韩端口中说着话,心里却还是稍微有些失望。

    那虬髯汉子派人不远千里来山阴辟召,却还是只给了他一个幢主之位。

    不过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与征南将军府那中兵参军毕竟只有一面之缘,来辟召他也是看中了他的武艺,不知底细之前,谁敢授予他军主校尉之职,将数千士卒的性命交到他手里?

    见韩端脸上表情沉稳,既无欣喜之意,也无感激之情,淳于定便没了再和他说话的兴致,他走回胡床上坐了下来,沉声问道:“韩幢主,明日我便要回转京师,不知你五日之内,能否到大将军府履任?”

    “左右在家中也是闲着,明日我便与淳于记室同往京师。”

    韩端原本想过两天再起程,但他见淳于定神情冷漠,似乎对自己有什么成见,因此才决定与他同行,尽量在路上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

    之所以要如此做法,是因为淳于定姓淳于,正好和征南大将军同姓。

    淳于这个姓极其少见,因此他猜测这淳于定和淳于量应该是族亲,要是他对自己印象不好,在淳于量面前说自己几句坏话,那日后在军中要想升迁可就有些难度了。

    两人约好明日辰时在山阴渡头见面之后,韩端便告辞出了太守府,来到姊姊家中说了此事,孔常便有些不屑:“你家中部曲数千,如今却要去做个五百人的幢主,也不怕别人笑话。”

    “陈高祖当年还只是个油库小吏呢,谁敢说数年之后,本幢主就不能坐上将军之位?”

    “寒门子弟,顶天也就是个不入流的杂号将军了事,你还想做四征四镇的大将军不成?”孔常嗤笑了一声,突然想起他和自家从妹的亲事来。

    “你这一走,我家小娘子怎么办?”孔常有些气急败坏,韩端却咧嘴笑道:“姊夫不用着急,最迟明年年底之前,我就会回来与你家小娘子成亲。”

    “我急个屁!你以为军中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