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外孙,傅相之子回乡的消息,在扬州的上流氏族中传开,家里有闺女般配的都跃跃欲试。即使不为宋家财产,不为傅相高官,也知道傅旷一表人才,貌比潘安。谁不想女儿嫁个青年才俊呢,所以过年这段时间,各家各户都绞尽脑汁的想来拜访。

    傅旷回来,宋衿最是高兴,天天往香君府跑,可却进不了傅旷的小院。次次都被傅磊挡了驾,他有打不过傅磊,气的跳脚也无济于事。于是,各家来拜访,暗中打听傅旷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撺掇爷爷,让表哥过来。

    宋老爷子年岁大了,身体大不如前,被这些登门的人扰的难以清净,便决定办个宴席。一来答谢生意伙伴,二来为过年应景,这三嘛……自然是为了外孙的婚事。地点就定在了香君府,主持操办的人也是宋香君。

    宋家男丁单薄,又不济事,宋衿的爸爸,年纪轻轻只知享乐。生完宋衿之后,便觉完成任务,更是成天介花天酒地,根本难堪大任。

    宋老爷子语重心长,道我时日无多,将来这宋家必是由你挑起大梁,这回你便借由此次宴会树立威信,待我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人不服。

    宋香君知道父亲疼爱自己,但也知道自己绝不是宋家真正的主人。干脆道:“爹爹不要悲观,您的身体自有郎中调理,宋家的事我义不容辞,必定好好帮扶子蟾。”

    宋老爷子不住的点头,拍拍香君的手,“好孩子,子蟾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你以后多多教他,宋家——就靠你们了。”

    宋香君笑着握住父亲的手,“大过年,别说这样的话,您千秋万代,宋家没您不行。”

    宋老爷子哈哈大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宴会如期举办,傅旷不知其中深意,只当是母亲答谢生意上往来的商户。母亲到底是女人,不便过多露面,傅旷自然要接下这个任务,拽着田贞游走在各个商人之间。

    时隔两年,傅旷不光能准确说出每个人的名字,做何生意,就连刚认识的也能随意攀谈。田贞觉得,旷哥哥天生就是做商人的料。他站在傅旷的身边,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引得傅旷频频看他。

    前厅宴请的是男宾,后院则是家眷。宴席开始之前,宋香君叫人来喊傅旷,让他去后院应酬一下。

    此时的傅旷早已不是两年前的他,不光人情练达,还洞悉世事,母亲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望着身边跟他一起往后院走的田贞,言语轻佻,“今日家里来了不少女眷,想必母亲有意给我说媒。”

    果然田贞立刻就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意收了个彻底,怔愣的看着傅旷,“你、你怎知?”

    “后院那么多女眷,母亲叫我一个男人去应酬什么。”傅旷恶劣的欣赏着田贞苍白的脸色,心里甜滋滋,“也不知母亲属意上谁家的女儿,若是个好相与的还好,若是不好相与……”

    “便会怎样?”

    “不是要将你轰出家门?”

    “为、为什么……轰我?”田贞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说呢?”傅旷见周围没人,一把将田贞拉到僻静处,贴着他的耳朵低语,“男主人叫你勾了魂,夜夜非得与你宿在一处,谁家娘子能容下你这样的狐媚子?嗯?”

    “你胡说!”田贞眼圈都红了,攥着拳头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