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哪一点像三师姐?三师姐什么样子你不清楚?老头子说的话能信吗?夺舍可是禁术,闹不好就魂飞魄散,就算真的夺舍而生,那天也得诛了她。”风入竹林,有碎玉声,铮铮然,别惊风喝着桂花酒皱眉说道。

    “所以她三魂丢了七魄,丧失了记忆,而且我看见九婴替她挡雷,还掉了一颗脑袋,如果那天晚上我没看错的话,八尾猫也在为她挡天雷,天的确是要诛了她,可是却有妖孽要救她。”别惊雨说道。

    “所以你把她送到三师父那里去,三师父那边可有什么反应?”别惊风问。

    “三师父对我们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又一贯是那雁过拔毛的圣手,我不交出幽灵兰那真的是见死不救,说得还是老一套,什么做人要讲规矩,他的规矩就是公平公正,药命两讫,童叟无欺,古板的很,也老奸巨猾的很,这么多年来他家的药都给了大师兄,就连三师姐不也没从他那里捞到便宜,真不知道哪个才是亲生的,看不出来。”别惊雨皱眉说道。

    “你没抻一抻就给了?”

    “我若再抻一会儿,人就真死了。”

    “是你心软了。”

    “她三魂少了七魄,我是怕冥王闻着味过来收了她。”

    “三魂少了七魄倒是很像夺舍而生,不过你对她确实心太软了……”

    “所以我才来问问你,你看她到底是不是三师姐?”

    “三师姐跟大师兄二师姐一起长大,和我们不太熟,但是三师姐的品性,太上仙宗上下皆知,说好听了是温良恭俭让典范中的典范,说难听了其实就是大师兄二师姐的跟屁虫。你再看她,她表面看起来很温良,很听话,很有跟屁虫的潜质,其实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主意大的很,以前指不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才会在夺舍的时候三魂失了七魄,她要本事大一点,我看她都能把天给捅破,就算夺舍失败影响了些性情,也不可能变那么多吧?”

    “你形容三师姐形容的这么到位,还说不熟?别忘了你和三师姐可是有婚约的,我可以说不熟,你能不熟?”别惊雨嗤笑。

    “是,我和三师姐虽有婚约,但是……我感觉她与我们隔的很远,很陌生,很疏离,但是玉笙……我觉得这酒的味道有些熟悉。”别惊风不觉失笑。

    “这酒刚喝完她就来了,你说巧不巧?”一片竹叶飘然而落,落在别惊雨的肩头,别惊雨喝完杯中酒,顺手把酒坛一丢笑道。

    “四师伯,六师伯。”玉笙又奉上一坛极品桂花酿,深深作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别惊雨不客气的拍开酒坛封口,酒香四溢,依旧很熟悉的味道。

    玉笙很自然的为别惊风,别惊雨倒上酒,然后叩首道“那日我去春风楼,刚好遇到红鸾姐在调教新人。”

    “算你有心,有好事知道想着你师伯,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去春风楼乐呵乐呵,也算是你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别惊雨端着酒杯,放在鼻子底下闻着酒香,笑道。

    “今晚恐怕不成,那些姑娘全都受伤了。红鸾姐的鞭子一点情面也没有,所有新来的姑娘都遍体鳞伤,才懂了风月场上的规矩。但其中有一个姑娘寻死觅活,怎么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她说她叫封玉,她的父亲封岩是太上仙宗云湛殿下的外门弟子。她说她父亲为楚国立过功,为大殿下流过血,到最后把命也舍了,可她却抓不起药来救母亲,养活不了年幼的弟弟,自己只能卖了自己,换得些许银子,让母亲和弟弟苟且的多活几日。可怜她母亲病情严重,药石无灵,只怕母亲死后,弟弟会变成乞儿,流落街头,饥寒交迫,受尽欺凌。她问我,她的父亲见义忘家,捐身殉国,永言忠烈,不敢忘之,而他们母子落得如此下场,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如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事怎能不哭?哭,必须得哭。玉笙眼泪汪汪,一字一字凝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