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朕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夏天启伸出手虚抬一下,“在审什么案件,朕可否旁听?”

    “皇上能听微臣审案,那是微臣的福分。”宋玮有些拿捏不住夏天启的真正用意,“昨天望江楼发生了一起命案,堂下便是案犯。”

    “哦,望江楼?朕有些印象。”夏天启的嘴角挂着一幅淡淡的笑容,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宋大人,你继续审案吧。”

    “堂下案犯,将你杀人经过从实招来。”宋玮安排一个椅子等夏天启坐下后,走到案几后,手拿惊堂木准备拍下时,突然意识到皇上在场,轻轻的放下,眼神不带丝毫情感的盯着沈言,威严的说道。

    “回大人,草民说过了,草民没有杀人,也无杀人动机。”沈言接着又将案犯时的经过陈述一边,眼神清明的说道。

    “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休要花言巧语的欺骗皇上、欺骗本官。”宋玮的眼神中浮现浓浓的不信,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死者自己杀死了自己。”

    “大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此巧合之事未必不存在,大人不知,或许是大人没见识过。”沈言不卑不亢的应答,“存在即合理,天下万事万物我们又知晓几个?”

    “一派胡言,本官以为你年轻纯善,却不曾想你如此刁滑,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肯招了。”宋玮说到这里时眼睛的余光扫视了夏天启一眼,见皇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吩咐衙役道,“继续行刑。”

    “大人,草民之前就提过你这是屈打成招,况且草民只是犯罪嫌疑人,而非真正的囚犯,你这么做是伤天理,有违人权。”沈言毫不畏惧的与宋玮对视,“身为官员,审理案件时要排查各种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而非一味的屈打成招,如此非但不能正确结案,反而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让含冤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是在教本官如何审案吗?”宋玮的声音陡的一下提高了许多,眼神威胁的盯着沈言,含怒的说道。

    “草民何德何能敢指点大人审案,只是作为一名嫌疑人,草民有权去提一些建议,至于是否采纳,则取决于大人是否英明。”沈言丝毫不惧宋玮的威胁,“草民昨夜被抓至金陵府,嚷着要见大人,可结果是遭受五十七下所谓的杀威棒,直至草民昏迷,后又将草民丢入死囚牢,里面的狱卒更嚷着要弄死草民,然后随便找一个罪名按在草民身上,这朗朗乾坤下竟有如此黑暗之事,如若说这些不是大人指使,那也只能说明大人昏庸无能,在自己的治下竟隐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勾当,这让百姓如何信服,依靠像你这样的一群昏庸官员,天下又如何大治。”

    “你…你这刁民满嘴的信口雌黄,本官……”被沈言一阵抢白,宋玮气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官府自有一套自己的做事风格,你一介草民安敢诽谤官府,不怕抄家灭族吗。”俞啸泽望着颤抖的宋玮,嘴角泛起一股冷笑,尽管自己与宋玮不是一条船上的,但面对皇上旁听,俞啸泽不得不暂时抛下与宋玮的恩怨,帮宋玮圆场,“即便你再怎么不满官府的做法,你也绝对不可以越狱,若非本官早有安排,你现在岂不是逍遥法外。”

    “这位大人,草民想要声明以下几点:一,草民是嫌疑人,而非罪犯;二,草民来金陵府是协助调查,而你们却让草民享受了五十七下杀威棒的待遇;三,草民不是越狱,而是被关押在同监的惯犯挟持,以作为越狱的人质;四,草民如果真要越狱,又岂会自己再回望江楼,毕竟草民并不算是真正望江楼的人,草民来金陵城也不过数日而已;五,草民没有任何杀人动机,况且草民被望江楼东家聘为顾问,又岂会做那些有伤望江楼名誉之事;六,死者之死,纯粹是一个巧合。”沈言的思维十分清晰,有条不紊的说道。

    “草民遭受的遭遇不得不让草民有理由相信,你们是一群不作为、草菅人命的昏官、庸官。”沈言毫不畏惧的迎上俞啸泽那阴沉的眼神,“大人也不必用那杀人的眼光看着草民,为了证明草民的清白,草民愿意案件重演,让大人清楚案件的始末,还草民一个清白。”

    “乱弹琴。”俞啸泽有些不可理喻的望着沈言,“本官为官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什么案件重演。”

    “那是大人见识少。”沈言丝毫不给俞啸泽丝毫情面,语带讽刺的说道,随即转过头,向站在夏天启身后、面无表情的高庸说道,“不知这么大人是否愿意帮草民一个小忙?”

    “哦,不知让本人如何帮你这个忙?”见夏天启轻轻的点了点头,高庸也有些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