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心下一阵感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孟承礼话语让他又是敬佩,又是感伤,看向徐鸿儒的神情也冷厉了许多。

    “你能遵守契约,本驸马亦不打算违背诺言,说吧,你们今后想要如何?”

    话语虽冷,徐鸿儒与身后一干兄弟心下却不由一松,趴在地上却不敢抬头。

    “大人仁慈,小的不敢违背大人意志,希望……希望我等可以远赴海外,今生绝不再踏入中原一步!”

    刘卫民沉默片刻,微微点头,说道:“愿意与你们一同出海者几人?”

    “三……三百……”

    刘卫民抬眼看向他身后,一眼过去,也不过三五十人而已,但这并非太重要。

    “可以,今日尔等即可前往登莱,但本督需要告诉你们,你们前往之地毒虫无数,最好多带一些食蛇、驱蛇之物,自今日起,你们就算是本驸马之仆,胆敢再弄些乱七八糟的糊弄百姓,就别怪本驸马心狠手辣!”

    “诺……诺。”

    刘卫民知晓眼前是些什么人,而他们将要前往的则是数百年后的澳洲,毒虫无数,又是一座无人岛屿,此时开拓海外殖民地的西方诸国,需要的是立即可以得到的金银、货物,而不是什么自己种植田地,也正因如此,反而成了他眼中的香馍馍,也或许开拓出一个家族未来也不一定。

    澳洲最开始之人,与眼前这些人并无不同,皆是些罪犯,一些流放之人,他们的命扔去那里,死与不死本无太大关系。

    跪着的都是些不安分枭雄,若非净军、幼军火力强大,又因他们家小被俘虏,否则又岂会如此老老实实听话,与普通百姓四散而逃,暗中观察数月,宁德驸马府的张贴安民告示一出,一成佃租,灾年不仅全免,而且还予以每亩田补助一斗,借贷利钱也只一分,当告示承诺佃租百年不变后,他们就知道了,今后就算想要作乱,也绝不会有半点成功的可能。

    逃,最后也只会是一种结果,只会身首异处。

    闻香教的根基在河北、山东,自他们反叛的那一刻,小公主就秘密遣人捣毁了闻香教起源之地,不作乱还好,还可能藏在民间,一旦作乱后,河北、山东就极其凶险,他们又能逃去哪里?

    数月忐忑、徘徊,名下兄弟走的走,逃的逃,别人可以一走了之,自家闺女、老岳父可还当着人质啊!

    刘卫民也不理会徐鸿儒等人,战马缓缓从人群中穿过。

    “你的闺女、老岳父还你,你可以不前往登莱,可以选择逃走,但是,下次再见面,老子不会有任何怜悯!”

    “记下了?”

    “是……小民记下了……”

    战马缓缓自人群中穿过,眼睛看也不看已经没了心气的一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