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七弟……”许宁追赶上去同她并排走着,灰旗被他夹在胳肢窝,不住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昨儿我是真感谢你投我,你也见着了,天下之人皆弃我,只有七兄敢为人先,发出慷慨义词,挺身而出。如若不然,昨儿我连一画轩的门都出不得,那能像现在活蹦乱跳的,从某种角度看了,七兄对我有如再造之恩……”

    七青道:“打住,再造之恩当不起,投你的还有两人,并非我一个。”

    “他们呀!嗨……”许宁摆手,“你是说那两个长的好看的公子吧,七兄难道没看出他们是打酱油的么?”

    许宁继续道:“凭我这火眼金睛鉴定,便知那俩小白脸啥用都没……”吞了吞口水,有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对方瞪了回来。

    他心思活络,黑葡萄般的眼珠滴溜溜转着,走路姿势同长臂猿一般活泼乱跳,配上那张长着急的脸,活像一个顽皮小老头。

    他一路跟着七青走至渡口,此时太阳升的老高,去考试的画生早早便搭了船远去,只有七青这个不走心的一路走走停停看风景,数碧桃。

    现在好了,蜿蜒曲折的碧波,除了白露凫鱼,哪里见着一只船影。

    “你也知道来?”

    人未见,声先至。

    “谁?”许宁四处张望。

    七青勾起嘴角,说道:“出来吧,楚执子。”

    “侄子!!!”许宁一蹦三丈高,不可思议的瞪着七青:“你你你人没个屁大就有侄子了!!!”

    “谁说我是他侄子!”楚南黑着脸从繁茂的绿荫中负手走出。后头跟着一群仆人及一个斯文秀气的书童。

    他就知道七青是全程中最墨迹的那个人,到了最后定会坐不着船。他是富家子弟,有专用船只,想同七青一起上路,又拉不下脸一直在这等着,于是隐藏在茂林中,待她来便装作刚到的模样。

    “腿短,脚程慢了些。”七青打着哈哈,她知道对方是刻意等她的,虽说他认她做老大了,有那么一点时间是对她极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底是富贵公子哥,骨子里的傲气怎能抹的去,何况是好强好胜的“大哥大”楚南。

    “算你运气好,我也是刚到。”楚南看着七青那每日毫不在意,及负自信,玩世不恭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考试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昨日的事我听说了……”之前是我不好,一直以为你逃课旷课,无所事事,是以输给你不服气,原来是另有隐情,你辩论的很好,然无论如何,此话也说不出口,他转口道:“辩论尚佳。”

    “诶诶诶……你哪个小旮瘩窝里冒出来的?什么叫尚佳,明明是吊打吒琳,咋说话的呢!”许宁不满,丢了药杆,从怀里掏出小本本就要画他。

    楚南嗤笑,“你就是那个专爱画丑人的许宁,自己没什么本事,只会用笔墨泄愤,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同我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