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大人小孩一锅烩吧?”

    “可以分两批,日班和夜班。(看到)”杜雯提出她的方案,“儿童是白天,晚上改成成年人。”

    “你这么搞不行。”王洛宾连连摇头,“你没在农村待过――孩子在农村也是半个劳动力。白天都去上学,村民们肯定不能同意。”

    杜雯一想也对,相比之下她对成人夜校更有兴趣:“那就上半天课好了,把夜校抓好……”

    “更离谱。”还没等王洛宾发言,陈海阳就大摇其头,“我家就亲戚文革的时候去农村插队,那时候也时兴办夜校,但是农忙的时候一律停办――农民劳动强度大,干了一天活都要休息,谁来上你的夜校?”

    “没错。”王洛宾连连点头,“而且在没认识到有文化的好处之前,你要吸引他们来学习很难。”

    杜雯看到他们都反对,有点急了:“那难道就不办了?”

    “办,先办个培训班,我们也来个精英教育。”席亚洲半开玩笑得说。

    席亚洲说的所谓精英教育,其实就是干部培训班。这种临时性质的短训班在过去的地方工作中经常使用:培养靠拢组织的积极分子――虽然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通过培养提高他们的觉悟,增强组织性纪律性,学会工作的方法,最终成为无数基层组织中驱动群众的传动齿轮。

    当然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所谓打开一个地方的局面是最难的。特别是相当封闭保守的传统农村社会。盐场面临的危机给了穿越者一个打入当地社会的绝好机会,从这点来说苟大户倒是他们的功臣了。

    那么积极分子是哪些人呢?有谭家父子、谭村长的女儿也算一个,还有一些是和谭成晴交好的年轻人。独身的女孩子自然不便和一群男人一起晚上上课,所以一开始这个夜校只有男人。

    王洛宾却不急于正儿八经的把人都召集起来,他只是先找了谭桂璜,说想给孩子们办个学堂,教教他们认字和算盘什么的。谭桂璜面露难色,说村里的孩子平日都要帮忙干些农活,要他们去上学,恐怕爹妈都不会同意。王洛宾保证说每天只上半天课,保证误不了农活,谭桂璜才勉强答应去说说,为了保险起见,王洛宾把张兴教也派去游说。席亚洲本来想许诺说来读书的孩子都免费供应午饭,但是这对日益减少的粮食储备来说太勉强了。

    最后来的孩子倒不少,多数人虽然觉得自己的孩子读书没什么用,但是能识些字,算个帐对农家来说也没坏处。再者上学不过半天,不影响田间的劳作。

    学堂的课程是每天下午上课四个小时,从12点开始到4点下课。不过盐民们和大多数的古代的居民一样,很少确切的时间概念。为了建立这个概念,葛洪庙营地里安装了一台电喇叭,每隔一小时就自动播放一次:现在是临高时间点正――席亚洲知道与其去给他们灌输几点几分的概念,不如这么潜移默化的来得有用。

    工作队队员对这个教育计划投入了很大的热情,课程在安排上突出简易、实用现阶段的主要内容就是识字、计算。

    一般汉语的至少需要掌握500个基本汉字,所以王洛宾的识字计划就是以500个基本汉字为基础的。为了这所学校,他特意返回了一次百仞城,从情报资料组的电脑数据库里查询到了二本合适的教材:1959年版《农村扫盲教材》和1971年版《农村实用数学》,这两本都是当年为农村教育专门编辑的教材,通俗易懂,针对性强。特别是农村实用数学,不仅有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有计算亩产量、容积计算、简单的几何测量等实用性强的内容。

    不过这二本教材里有许多浓厚时代色彩的字句,比如动辄出现的“伟大领袖”,还有“在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王洛宾连夜誊抄改写,找到文印室的周洞天要他印刷30套。

    “30套?”周洞天如今也有点吝啬起来了――他的纸张储备还没补充过。而且这是二本书,不是几页纸的文件或是对开小报。

    “对,30套,初级教材。越快越好!”

    周洞天翻看了一下稿样,看到里面还有许多插图,不由得踌躇起来,光这个制图的工作量就相当大。不过他还是答应尽快拿出成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