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大商人派头还真是不小!想到在原来的时空中,过不了二十年,这样风流儒雅的人物十之不是变成路边的枯骨就是蜗居茅棚,惨淡度日。红尘繁华尽付至于狼烟。不由得感慨万端。

    两边彼此客套一番。道过家人的安。杨世意极其客气,嘘寒问暖,又连表歉意,说生意繁忙,最近几年海路又不安靖,所以一直也没去过临高。亲戚之间未免生疏了,以后还得常来常往的好。

    茶几上已经摆了八个高脚盆子,装着茶点水果。仆人又送井水湃过的手巾让他们擦汗。礼数十分周到,倒让刘三有些疑惑了:莫不是这杨世祥因为自觉贫乏。羞惭之下有些神经过敏了?看这杨大掌柜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势利的模样。

    一番安酬过后。杨世意问起杨世祥的来意。

    杨世祥便把要进些贵重药材合成两种暑药的事情说了一遍:

    “思来想去。也只有大哥这里的细货种类最全了,求人不如求己,就来大哥这里来叨扰了。”

    “好说,好说。”杨世意点头道,不过面尖的意思却看得出不过是在敷衍,连要进些什么药都不问。只是吩咐道:

    “吩咐厨房备下酒席。中午我要为五老爷,还有这位刘大夫接风洗尘。”

    “是!”伺候的听差说,“请大人的示,晚上还有饭局”

    “我知道,回头再说。”

    “大哥晚上有事,这酒席酬汰叨扰了。心领了习”杨世祥说。“只是烦请大哥看看儿”子,关照伙计帮兄弟配一下货。兄弟好带回临高去制药。

    “哪里,我们兄弟多年未见,一顿酒总是要喝的。”杨世意道,“你要进些药材。不知是些什么?”

    接过单子,看了几眼,嘴中犹在喃喃自语:“冰异”度香”牛黄”飞金”反复念叨了几遍,这才放下单子,说:“货色,哥哥我这里都有,就是不大够五弟要的数量。”

    不等杨世祥说话。他就说开了:某项买卖要合药用,某项则是有大客户订了去,某项俏货又是谁谁谁的关系打了招呼,不能不先尽先安排……

    刘三这会才觉的不对味了。冷眼见杨世祥问道:“那能配多少呢?”

    “嗯,大约每样五分之一吧。府香和飞金,只有一点了,连五分之一也配不出了。”

    “这也太少了。不够合药用的。”杨世祥说,“不瞒大哥说”弟我最近接了一笔大买卖,这批药合了就能卖出去,原想大哥这里货色最全,不劳二家了”

    “哦?那可要恭喜五弟了!”杨世意满面堆笑,“只是哥哥这里实在货色不够啊!”他沉吟片刻,“这样,我吩咐管事的去同业那里调些货来,只是这调来的货色,就不免,不免”他叹了口气,“如今人心不古,就是相熟的店家,调货也得现金交易了!唉!”

    刘三心里此时已经对杨世意的感受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摆明了是推托之词。越贵的越缺货,调货要现钱现款结账,就算是现代时空也没几家企业能做到这点的,何况古代商业社会,照规矩批发都是一年三节结账。这种托辞真是骗鬼都不信。摆明了就是说不给现钱不给。

    杨世祥大约早洲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忙说:“大哥!这次我来配货不除账,大哥有多少配多少,我照价立码付清。”说罢从袖中抽出一张票子来,“我听说大哥这里也是德隆的承兑联号?也省了我去兑银子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