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梅在“商馆区”盖得“一户建”独栋住宅,从建筑结构到内部装修都是祁峰经手。设计精细,施工考究,前后花费了差不多两年时间。里面的许多砖瓦建材都是专门定制的。附属的院落是请李潇侣设计的。竣工之后引来了许多元老的艳羡。要不是两广攻略牵扯了元老们的精力和随之而来的大批元老的北上,“盖别墅”大约会成为元老院的又一次风波。

    祁峰还不知道自己的别墅成了“样板房”,但是在这个新时空里总算有了一件按照自己想法修建起来的建筑,总算了有了些慰藉。

    和李华梅交往和同居的这两年里,借女友的东风,他搭乘杭州号去了不少地方。澳门的大三巴还在兴建中,不过祁峰并没有嫌弃这座半成品,他在工地画下了工地的草图,还和主持修建的教士和葡萄牙工匠交流了建筑心得,看到了他们绘制的蓝图,更是亲眼看到了日本和中国的工匠是怎么兴建这座大教堂的。

    实话说,虽然已经穿越快十年了,但是亲眼在工地上目睹在另一个时空矗立着的建筑物残骸当初是怎么一砖一瓦的修建起来的,这种感觉依旧十分奇妙。

    澳门之外,去得最多的是日本和印度。日本没有给他留下太多印象。祁峰作为“西方美术教”的狂热信徒,对日本的兴趣不大。但是葡萄牙人在果阿的大量建筑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刚刚落成不久的大教堂(SeCathedral)。这座动工于1562年花了半个世纪才盖完的建筑是当时全亚洲最大的教堂。哥特式风格,兼具托斯卡尼文艺复兴(Tus)的外表和科林斯式(thian)的内观。令祁峰如痴如醉,在当地泡了几个月之久。由于他对这座教堂太过迷恋,几乎每天都要去教堂,以至于当地的主教以为他是个虔诚的教徒。

    李华梅家虽然长期为葡萄牙人服务,但是她的父母从未皈依过基督教。对祁峰这样根本不信仰宗教,却又如此痴迷于教堂、修道院建筑的行为十分不解。反正这也是澳洲人无数不可思议的地方之一了。

    除此之外,两人关系倒还算琴瑟和谐。大约是因为聚少离多。小别胜新婚。总能在彼此身上发现新鲜感。而李华梅和祁峰都是热衷于自己的事业,十分看重个人空间的性格。

    李华梅不在身边的日子里,祁峰在业余时间里的主要消遣就是学习和教授。他和特里尼成了一对好基友,不是他上这意大利人家里去,就是意大利人来他家。两人或高谈阔论,或者创作评点,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

    祁峰也收了几个学生――都是从特里尼的培训班里选得苗子。要说绘画和雕塑的本事,他是不如这意大利人的,但是论及建筑学,他还是甩这意大利人几条街。

    他给学生讲解的自然也不是霸占着建筑总公司里的包豪斯学派临高流,而是“纯正的美的建筑”。当然了,他也讲授建筑的空间、力学和功能性知识,但是主旨还是“如何设计出美丽的建筑”。

    特里尼忙活的时候,他就在自家的工作室里带着学生敲敲打打,做模型,搞雕塑,画画,忙得不亦乐乎。浑身脏兮兮的。但是祁峰乐此不彼。虽说现在没法修建他绘制了无数遍的各种宏伟建筑,但是至少生活非常的充实。

    “政保局的人找我?”祁峰放下鸭嘴笔,故作庄重道,“奇怪,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啊。”

    “要不要我去回绝。”他的秘书可道。

    “不用了,让他进来吧。”祁峰心想,不会是李华梅的事情吧?

    自打知道“老婆”有“历史可题”,这事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虽然当初周伯韬信誓旦旦向他保证,只要李华梅没有事实上的“敌对行为”,政保局绝不会对她采取行动。这几年来,他和李华梅的感情日深,他也愈来愈担心这海上彪悍的女汉子,自己怀中的小女子一时糊涂,做出什么“敌性事件”来。

    别看李华梅在元老院里名气甚大,但是自打和自己恋爱之后,由爱生恨的人也不少。当初他们能毫不犹豫的绞死一个无辜的女教头,现在也未必下不了这个手。到时候,自己恐怕只有和她一起亡命天涯了。但是他穿越的理想也就就此湮灭……

    这种隐忧一直隐匿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一度想过要不要事先让李华梅到欧洲去一趟,置办些产业,作为最后的脱身之计。毕竟元老院在有生之年要把管辖的手伸到欧洲还是有难度的。

    但是再三考虑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远航欧洲单程就需要八九个月,不论是东南亚公司、海军还是政保局都不会让她就这么消失两年。政保局既然已经来函告知李华梅“背景可疑”,她的水手和随从身边说不定早就安插了眼线。这点小伎俩是瞒不过他们的――到时候反而会成为某种“罪证”。

    祁峰略带紧张的拆开信封,草草扫了一遍,然后眉头忽然紧张起来。接着他的眉头又舒展开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他低声吐槽道,然后抬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