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或不幸的是,她的长相并不是首长们的菜:纵然在学术性的项目上表现极佳,却因为偏矮的个子和自幼缠足影响了动作,使得形体舞蹈训练和体育课成绩的极差,最终她的综合评级只有垫底的e。

    从女仆学校结业后,随着同期得分最高的同伴一一被首长领走,她也开始焦虑了起来。

    这种焦虑,在一位女首长陪着另外一位首长出现后,达到了。

    首长一次选出了四个同伴,朝女首长点点头就出了门外;女首长带着甜美的笑容走上前,吐出的话却让孙尚香从骨子里结成了冰。

    “好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家不兴姊姊妹妹那一套,老爷也不会正式把你们纳妾;只要好好的按着家规行事,我也绝不会故意虐待你们,若是有了孩子,自然会让你们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养大,但若是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女首长放慢了语速,可那言外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见其中一个女仆抖成了筛子,女首长特地多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领了四人出门。

    “灵儿怕是要倒大霉了,首长家的大妇可不是好相与的。”

    她们一走,一群女孩子便凑到了一块儿窃窃私语。

    “别说她,月如也是!她做梦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当首长呢……”

    也不知道这几个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下了课,孙尚香回到宿舍。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皮肤上的鞭痕火辣辣的疼。她拿着药油涂抹着,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世间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事情么?原本觉得做婢妾都是等而下之,现在,自己居然是欲做也不能了。

    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子围坐在一起,议论着女仆学校永远也议论不完的话题之一:“如何斗大妇?”

    孙尚香瞥了她们一眼,走到窗边,伫立眺望。

    从院子的高墙上看不到任何外面的风景。不过。她们经常会被带出去“实习”和“参观”。见识元老院统治的光辉伟大。

    她不否认,临高超越了所有她关于天堂的想象;在不考虑未来的当下,哪怕只是裹着松软的棉被在床上打滚。都是幸福的。

    可也正是这个天堂,成为她们不幸的根源。

    还在地狱般的山东的人,只要一踏上临高,绝不会有想要离开的;同样的大船会载来更多愿意委身为婢的女子。一直到澳洲老爷自己有心无力为止。

    澳洲老爷有太多选择。可她却别无选择。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赎,但待了一个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日三餐加上时不时的滋补汤药,每天不是读书就是各种技艺课程……首长在她们结业之前到底要花多少银子,她当真没胆子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