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两步,便能见到挨近墙边的一方描金拔步床。雕花柱架前垂落了淡青色的金绣软帐,里头锦绣堆叠熏香清雅,衾被中勾勒出个娇软的身段,影影绰绰。

    纱帐朦胧,可那枕边散落的乌发,滑出衾被半肩的绛绡缕薄,还有薄衾下隐约可见的娇软身段,却让人心猿意马,甚至凭空生出无限清晰的遐想来。

    林苑这一觉睡得香甜。

    陶氏体谅她昨个受惊过度,因而特意嘱咐了,今早上不必早起去她那请安,让她多睡会好生歇着。

    春杏自知她家姑娘昨个心神俱疲。想着今个既然不用早起去问安,便也不会特意去叫醒她家姑娘。

    于是林苑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是被来自窗边的轻微响动声弄醒的。

    先前只当是春杏进来,在窗前整理书桌物件,她本也还是睡意朦胧之态,便也懒得睁眼,就任由那边去了。

    可待过一会后,待那踩得极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她便隐约觉得不对劲起来,总觉得‘春杏’的举止有些异常。

    “春杏?”软糯含糊的细语呢喃了声,林苑就勉强睁了睁眼,掌心撑了身下褥子抬了身。

    “几时了……”素白的手拨开床帐,她揉了揉眼犹带困倦的往来人方向望去。

    四目相对,下一瞬,她骇吸口气,迷离的双眸陡然睁大!

    林苑惊得滞在当处,简直怀疑自己尚在梦中。

    而对面之人懵了似的站那看她。目光直直的盯着,一动不动的杵那,好似魂都没了。

    林苑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衣不蔽体的小衣儿膝裤,脸色骤变。

    刷的下将床帐拉上,她手指抓过薄衾严实盖过自身,猛一转头冲他咬牙忿声:“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

    晋滁口干舌燥的僵直在原地,只觉得气息火烫,张了张嘴竟是连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此时的他满脑子都蓉帐香残,雪腻酥香,除此之外再装不下其他,连此行来兴师问罪这目的,都给忘了一干二净。

    “姑娘?姑娘您醒了吗?”

    外头传来的问声让林苑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