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林福,她带着一筐鲜果子回府,挑挑拣拣一番,一份送到期远堂、一份送到彤弓院、一份送到春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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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远堂那份是她亲自送去的,老夫人彼时正在佛堂里念经,她等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从佛堂出来。

    “阿婆,我得了些鲜果子,您尝尝鲜。”林福迎上前去扶着老夫人在罗汉床坐下,她隔着床几也坐在罗汉床。

    “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你忙就不用天天来我这儿,这里有什么事都有仆役做,”老夫人接过吴嬷嬷手中的茶盏,啜了一口清茶,“听说京畿一带大丰收,其中有你之功。”

    林福笑说:“是陛下恩德广施才是。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

    老夫人点点头:“你能不骄不躁,不居功自傲,甚好。”

    期远堂的侍女把切好的鲜果端上来,老夫人吃了一块桃肉便摆摆手,说不要了。

    东平侯在朝会上大义灭亲弹劾王家那位表叔盗用贡品,王表叔被流放三千里、徒三年,王表叔盗用之物大多被从家中搜出,还有没补上的窟窿也被罚输铜,王家仆役散尽、大宅变卖,一夕之间没落。

    自打那以后,老太太的精神仿佛垮了一般,常常待在佛堂之中,若不是李敏月身怀有孕劳累不得,聂氏被送去骊山的温泉庄子“养病”,府中也没有其他人合适掌家,老太太怕是连家也不想管了。

    林尊林敬黄氏常常劝慰老太太,甚至提出接留在京城的王家小娘子们来府中陪老太太,给老太太解闷。

    老太太却拒绝了。

    “王家没落了,你们那些表侄女的婚事也难了,咱们家如今二郎说了亲还好,三郎、四郎可还没相看媳妇儿,尤其是四郎有官身。我娘家的那些孩子我还是略知一二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被缠上可就麻烦了。娶妻娶贤,咱们林家是断不能再娶个搅家精回来。”

    老夫人虽埋怨儿子六亲不认,可对子孙的婚事又很拎得清。

    “家族兴旺,必须子孙都上进,若出了一个你们表叔那样的,咱们林家也迟早会完,你们切引你们表叔为戒。”

    老夫人心里其实都明白,可明白归明白,伤心怨怼也是真。

    “阿婆,用别人的错误来为难自己,是最不可取的。”林福用银叉叉了一块蜜桃喂到老太太嘴边,“王家表叔贪心不足,触犯律令,他有什么下场都是罪有应得。您有气,可以在家里骂王家表叔,或者骂阿爹也行,反正是他大义灭亲的嘛,何必要苦了自己呢。”

    老太太吃了送到嘴边的蜜桃,嗔了林福一眼:“胡说,你阿爹做得对,否则你王家表叔之事恐会连累咱们家。”

    林福再叉了块蜜桃喂过去,“既然这样,您就更不应该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说白了,这事件当中,从头到尾都没您啥事儿,却被荆山长公主教唆林嘉蕙来威胁您,实在是……”

    “你想说作茧自缚,是吗?”老夫人一口咬下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