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永寿眼皮抽了一下,林福和班阴两个用同款青年笑脸冲他一笑,拱手告辞。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须永寿耳边一直回响着林福那句“青年时都做不到的事,难道过了三十年就能做到”,他不得不承认,形势越来越紧迫,燕王就越来越自乱阵脚,无怪二十多年前夺嫡会败于今上之手。

    可他须永寿,他须氏还有退路吗?

    没有了。

    “来人。”须永寿吩咐:“去告诉冉旭,让他收拾一下,我派人护送他回益州。”

    冉旭这个成事不足的,让他去白氏米行给白池舟传个话他都能把事情办成这个鬼样子,真是个草包美人无疑了。

    还有……

    虽然冉旭和白池舟都指天誓日向他保证他们俩没任何关系,须永寿嘴上说相信他们,实际上心底总归是起了疑,他一旦起疑了就觉得处处都不对劲儿。

    旁人不说,长平县主那么骄傲跋扈的一个人还能冤枉他们?

    就算他们真的没有龌龊,可这满城风雨议论纷纷,他须永寿还要脸。

    让冉旭“抱病”回益州是最好不过了,且能趁此机会派人再去联络燕王,到底要怎么做给句准话,只要燕王说了他破釜沉舟也一起。

    须永寿打着一举两得的算盘,冉旭则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冉旭大喊大叫,双手拿着一把剑胡乱挥着,不让仆役靠近自己,“我不走,我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我走!是他自己让我去找白池舟,谁知道长平县主会去找茬,我没错,凭什么怪我——”

    仆役躲着他的乱剑苦劝:“冉郎,郎主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安心回益州去吧。”

    冉旭大叫:“他明明就是喜新厌旧,说什么为我好,都是假的!假的!他就是喜欢上甘幼子,厌倦我了,找什么借口,都是借口!!!”

    仆役苦着脸,冉旭这么叫闹,把其他院子的姬妾郎君都给闹出来看热闹了。

    胡尤启也被闹来了,皱眉对冉旭说:“刺史已经定下此事,你闹也无用,徒惹人厌罢了。老实去益州,刺史还能怜惜你一二。”

    “呵……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样说话。”冉旭用剑指着胡尤启大骂:“你看看你这副尊荣,相由心生,你这丑恶的样子,难怪你至死都只能是个白身。”

    说着他恍然大悟,顿时得意地哈哈大笑:“本官可是扬州刺史府录事参军事,你们凭什么让本官离开扬州!”

    “冉旭,别忘了你这个录事参军事是怎么来的。”胡尤启淡淡说道:“刺史能让你当这个官,也能让你滚蛋。你想清楚了,是不是要跟刺史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