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虽觉得浑浑噩噩,眼前一阵模糊,却又觉得无比清醒冷静。

    他从聂家走出来,跨过那道zj的马车。

    聂府门口毕竟不是什么集市,不会允许有人zj乱停马车,挡着大门,所以当时将聂秋放到聂府之后,车夫就驾着马车又往前头走了一截。

    走到第二个拐角处的时候,聂秋放慢了步伐,将手按在长满了湿滑青苔的墙上,忍不住俯下身子,动作又轻又小zj地蹲了下去,用力地、无声地呼吸着,仿佛有刀子硬生生割开了他的胸腔,就连心脏都被别人zj,没办法控制,也没办法呼吸,痛得难以忍受。

    所幸这个地方离聂府有一段距离,所以他并不担心聂家的人zj会看到。

    而且,聂迟不会追上来的,聂秋只希望他冷静下来之后会看看那封信。

    他承认,当聂迟说zj出那番话的时候,他有一瞬的动摇。

    聂秋生病的时候,聂迟确实zj是守在床边。

    聂秋衣服不合适,聂迟确实zj会置办新衣。

    聂秋吃不进东西,聂迟确实zj半夜熬了粥。

    每次回想zj到种种过往,聂秋都仿佛有了种困厄中的善意。

    这些zj法上拉回去,然后又继续痛苦,继续想zj逃走。

    已经足够了,缰绳用了太多次也会断的,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的任何一天。

    而他选择了今天,不是以后的任何一天。

    所以聂秋连自己抽痛的心脏也顾不上,倒掉了酒,摔碎了杯,急急忙忙转身离去了。

    都说zj长痛不如短痛。

    他算是明白,为zj即使愿意忍受长久的痛苦,也不愿意尝试短暂的疼痛。

    与其说zj是硬生生把自己从身体中割离,剖开血肉,把热腾腾、血淋淋的心脏挖出来,脸上还要挂着笑,强装镇定,不能叫对方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急促地呼吸了几次后,聂秋半阖着双眼,总算是觉得胸口好受了一些zj。

    从现在开始,他断了自己的后路,再也没有任何归处,真正成为zj了孤独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