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望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会心软,会仁慈,但那仅仅是在风长栖一人面前,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牵动他的心神的人,只有风长栖一个。

    所以梁坤说出那句生不如死的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风长栖。

    但是他很快就将这个念头彻底否定。

    栖儿又不在军中,她人在江城,身边有江城的人护着,就连白清瑜都在她身侧,能出什么事?梁坤就是有心对她下毒手,也得先有命到江城安插眼线才是,单凭这一条,他就没有任何可能!想到这里,玉无望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放松了那么一些,只当刚才梁坤是为了活命在胡说八道,试图转移视线而已。

    “往后谁比谁更痛苦,一个将死之人也配知道?来人,将他关押起来,切记,要留梁将军一条性命。”

    “是!”

    围在梁坤等人身边的将士们本来就在等玉无望一声令下,听到命令,他们不再等待,一窝蜂般朝着梁坤等人攻去。

    护在梁坤身前忠心耿耿的下属们自然是提刀反抗,奈何双方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他们就是想从这些人手中护住梁坤也不可能,三两个回合之内,人已经躺倒一片。

    梁坤紧握着手中的刀,双手不停颤抖着。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后悔两个字究竟应该怎么写。

    当初他就不应该找亲王殿下毛遂自荐,虽说在皇宫里当禁卫军副统领的日子确实有那么一些无聊,整日混吃等死的生活让人根本看不到半分希望,那这样的生活胜在安稳啊!不用上战场与人厮杀,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脑袋会被人砍下来邀功,只需要看守皇宫便可,这样的职务难道不好吗?

    当初自己是被鬼神迷了心窍,才会动离开禁卫军的念头把!

    梁坤武艺并不高强,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而且还不精通,这种时候施展出来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他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那柄长剑向他面门袭来的时候,他只是闭上了眼睛,没有躲开。

    袭来的小将士显然没想到唐唐一军统帅竟然如此没用,险些受不住手,还好关键时刻玉无望出手帮他收住攻势。

    等待的疼痛没有袭来,梁坤揣着疑惑睁眼,正看到玉无望吩咐手下将自己的关押的场景,当即冷笑一声。

    “国师大人将我关押起来,是为了套话吗?呵呵,没用的,你们从我这里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话的沈浩然忽然开了口:“刚才你进营帐的时候,应该见到了那个用锁链拷在床尾的人了吧?他刚刚被抓到,还没变成那副惨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他话语一顿,似敬佩,又似感慨般道,“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嘴硬的人,好几种刑罚用在身上,甚至人都不成人样儿了,却还是嘴硬不肯松口,要不是他是敌人,恐怕我得跟他和两杯酒请教请教。”

    锐利如鹰的目光在梁坤身上打转着,沈浩然冷笑道,“只是不知道梁将军有没有他那样硬的嘴皮子了。”

    “你,你——”

    “我怎么了?国师大人身份高贵,手上不能沾血,但是我可不一样。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百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