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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来时就听车夫说由长乐去临溪十分难走,其中有一段大约三天的艰险山路,只能徒步翻越。两人虽然常年在山中行走,但道路地势全不熟,过程也十分艰难。连日风餐露宿紧赶慢赶,总算如期到达临溪。

    但地方到了又遇到另一件愁事,去往京城的客船隔一天就有一趟,但到丞州附近的船七天才发一艘,最近的船转天申时就发,如果不上就要再等七天。

    “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元念卿眉头深锁,本来计划用三四天找人,现在只有一天。偌大的城镇,那位掌柜又不是久居此处,认识他的人应该不会太多,找起来本就如海底捞针,现在时间那么紧,恐怕要无功而返。

    “要不我们不跟客船,自己租一艘小船?”白露提议道,他们去码头的路上有很多小船停靠岸边招揽生意。

    元念卿摇头:“你我水性一般,万一出事便逃生困难。若是常来常往知道船夫底细还好,我们这样初来乍到不能冒险。”

    这番话也在理,他们毕竟是偷跑出来,一点差池就可能被人知晓。元念卿这一路格外谨慎,偏僻一些的小路都不走,每到新地方必定多问多听,凡事都不敢盲信。

    白露一时也想不到别的主意:“现在怎么办?”

    “不能白来一趟,总之先找。”

    既然时间紧迫,更不能到处乱跑,他又问道:“从哪开始找?”

    元念卿硬着头皮道:“药铺。”

    白露知道元念卿是迫不得已才说出这两个字,但凡时间宽裕也会先去茶摊酒肆,找爱聊天的闲人搭话,那位王掌柜的消息也是这么问出来的。

    据说王掌柜五十多岁,精明能干身体硬朗,不过膝下只有一女,远嫁之后实在想念,才会携家人搬来临溪。

    他们猜测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就此赋闲在家,因此才会先从对方旧业寻找。

    可两人跑遍了镇里的大小药铺,都没有此人音讯,眼看天色已暗商铺陆续闭户,他们只能先回客栈再做打算。

    白露许久不曾如此疲惫,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但天还没亮就被叫醒,只好揉着眼睛含糊问道:“怎么了?”

    元念卿倒是精神十足:“好像是码头那边要来船队,店里许多客人都拉上骡马往那边去,我们也去看看?”

    他瞥一眼黑压压的天空,不怎么想起:“这么早?”

    “听小二说有大批药材要装卸,说不定能遇到什么好药。”元念卿用药材说事,引他上钩。

    这伎俩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又怎会不知:“不用诓我,跟你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