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厘开车行驶在柏油路上,晨间凉风灌入窗缝,她七上八下的心才平缓下来,由最开始的震惊慌乱,逐步演变成愧疚难安。

    再怎么,也麻烦了人家,应该好好道别才是,而且农场没有公共交通,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他要怎么回去?

    乔厘暗骂自己脑子不好使,不就是和一男的同床共枕一晚么?又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需要如此刻意回避?

    车速缓慢下来,她在前方掉头,往农场的方向驶去。

    天际最后一层星华褪去,视野越发明亮清晰,无暇绿地不再单调,入眼大片向日葵。

    乔厘分心看向窗外,目及一颗特殊的向日葵背着太阳,耷拉着花朵,像个闹情绪的小孩。

    可爱,是和太阳吵架了么?

    在前方拐弯大道上,迎面驶来一辆小汽车,开车的司机很专注,没注意到她,后座上坐着西服革履的男人,他神色冰冷,偏向另一边车窗,像那颗倔强的向日葵。

    乔厘收回目光,与车里的男人擦身而过。

    很快回到原地,农场夫妻俩已经开始一天的活计,招呼着让她共进早餐。

    她摆手谢绝,推开小木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房间的陈设还是昨天那样,没有丝毫改变。昨晚她醉酒倒地,搞的一片狼藉,四周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地上有件无扣白衬衫,被红酒沾染了大片污迹。

    隔壁也没人,她走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支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张房卡。

    乔厘拿起房卡,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不过是萍水相逢,她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全名,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连他具体国籍都不清楚。

    几天时间,他们共同经历那么多,还同住一个房间,睡在一起,像梦一样不真实,如今梦醒了,幻影破灭,仅剩下她不愿承认的遗憾。

    或许,人家也只是把昨天的一切,当成是工作的一部分,事情办完收钱,他们就没有任何纠葛了。

    不得不承认,此时她有些许伤感,不过好在,这种多余的情绪,很快就被她处理干净。

    重要的是,她的毕业作品完成了。

    距离毕业答辩还剩二十四小时,乔厘紧张的一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