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社长,电不是问题,很快就会有电。”王平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

    “你确定?”连社长的眼神带着勾子。有电,这可是很重要的大事!

    区上有电(当时基层行政管理部门从上到下是县、区、公社、大队、生产队),区里还建有一个造纸厂一个灯泡厂,从区里拉电过来,四十多里路,并不难。王平了解共和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速度有多快,这电,要全乡普及,大约需要一年两年的时间,而公社名称改成乡后,电必然就会输送过来,先满足乡上和农技站,学校等单位的用电。这是政策性的改变,说架设电路,不过一、两个月,就组织起了人手完成任务。

    当时的电杆,就是普通树木砍去枝桠,超过三米就能用,好几年后才逐渐换成水泥浇灌的圆形或者方形的电线杆!

    当时只有黑白电视,彩电要在82年后才会投产,最早最港的,是北*京牌十四英寸黑白,为了增加可看性,有专门出售上中下三段为黄紫绿等颜色的彩色透明胶片的商家,覆盖在黑白电视机屏幕上,这就是当时最咣的自制彩色电视机,就当彩色电视机看。

    当然这些娱乐享受,都是城里人经济收入好一点的才能享受,好几年后才勉强流传到乡下。

    王平说要送公社一台电视机,这话,不单是连社长心情激动,主席台上的干部们,听见了这个对话的,都是心情特别的激动。当时人朴实,也没有干部因为‘眼红’而妒忌王平,更没有干部想要暗地里使绊子,或者暗示要潜*规则。

    “连社长,很快就会通上电的。”王平感觉自己又好像说漏了嘴。从风水相术的角度来说,这些预言都是天机。

    “你咋知道?”

    “蚕茧丰收,这里会建设蚕茧收购站,烘干蚕茧之类的基层工作都会在这里做,没电不行,我估计的!”王平腼腆一笑。他的腼腆笑容,总是让人自然而然的不设防,很轻易的就感觉到他的亲和力。

    然而这些话到了连社长的耳中,那就很意味深长了,他断定王平跟宁娴澜女士有过深入的交谈,这小子从上层大人物那了解到一些可以说是机密的信息。

    连社长心领神会的看了一眼王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其实究竟明白什么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熙熙攘攘的‘报名大会’开始了,连社长带着副社长,协助大队会计刘坤厚主持登记工作,王平的母亲耿淑芬负责收钱,没有钱的,打一张欠条,一会儿后,王平的桌子上堆满了香烟,八分钱的经济春耕占了多数,一毛一的望儿山也不少,至于两毛一的红美蕉,就只有一根。王平看着大家黝黑的脸膛粗糙的大手,渴盼的眼神和激动的笑容,心中突然一酸,眼角就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那些毛票,一分钱两分钱,一毛钱两毛钱的毛票,都是从裤腰带里面解下来的,有的,还是几层布裹了好几层,一层一层的解开,里面都是些小毛票,一元两元的,都是大钞了。凡是一家一家报名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凑齐报名费。那些钱,都带着这些朴实和渴盼致富的汉子身上的体温。

    有体温的钱,就好像有自己的生命!

    王平扭头掩饰一下自己的心情,那心中的激荡,让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要滚出眼眶,扭头一下,那眼泪就控制住回去了。

    闹哄哄的场面,幸好没有人注意到王平的异样!

    “耿队长,我们算起来还是亲戚,我先交三元钱给你,占三个名额,欠的钱后面补上,别算我十元的学费啊。”一个队干部没有底气的说道,眼睛都不敢明明白白的看一看王平,都是用瞄的。

    这些人心中的朴实和对饥饿的可怕记忆,都令他们在自己要‘求人’的时候非常的谦卑!

    王平突然觉得自己的商业头脑用在这些朴实勤劳的人们身上有些可耻,他站起来说道:“这样吧,只要报了名的,都按五元收费,有钱的就先交,没钱的记账,卖了蚕茧后,统一交到大队会计手上。不涨价,还是五元学费!如果缺钱补订蚕种的,没有钱购买桑树种和肥料的,我这里能支持一下大家,借据写清楚就行,不要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