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苏蕴娇还没把话说完,苏国公突然厉声对她道。

    苏蕴娇懵住了,“啊?”

    “没规矩!”苏国公站在门口,劈头盖脸训斥苏蕴娇,“文苑她是你的姨娘,与你阿娘同辈,你怎么敢打她呢!”

    “我何时打过田姨娘?”苏蕴娇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脸上的脂粉那样厚,我怕糊一手,哪儿敢打她啊!”

    田文苑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大姑娘别狡辩了。”田文苑身边的婢女站出来指证道:“奴婢亲眼所见,您打了二夫人一巴掌,恶狠狠的,不然二夫人脸上的巴掌印哪儿来的?”

    田文苑亦开始装好人,“罢了夫君。”她劝苏国公,“蕴娇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也是正常的。这个亏我吃下了,您别难为孩子,咱们回去罢。”

    苏徵横眉怒目,一家之主的威严

    尽显,“你是长辈,何来包容小辈的道理。”他转头怒气冲冲地朝向苏蕴娇,“我叫你跪下,你没听见?”

    苏蕴娇终于反应过来了,敢情她回房间以后,田文苑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阿爹最没脑子,轻易便中计了。

    这是找她兴师问罪来了啊。

    脊背挺得笔直,苏蕴娇好整以暇,不紧不慢问苏国公:“阿爹确定相信田姨娘的话,认定她脸上这个巴掌印是出自我的掌下,对吗?”

    苏徵拿眼睛横她,“要不然呢?你田姨娘一把年纪了,又最是体谅小辈,难道她会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只为行个苦肉计来栽赃陷害你吗?”

    苏蕴娇冷笑一声——嗨,别说,还真是这样。

    “成罢。”苏蕴娇晓得阿爹现在已经先入为主,站在田姨娘那头了,纵使她再用力解释,阿爹也不见得能听进去。

    她开始怄气——阿爹啊阿爹,你能成为开国公,真的全凭运气好,不若就依你的脑子和看人的眼光,当个庄稼汉都挣不到吃的。

    “我也不想解释了,反正阿爹你心里只有田姨娘,我再怎么解释,您也不会信我,反倒会以为我在狡辩。”她慵懒地翻个白眼,意味悠长道:“您就等着悔断肠子罢。”

    “安然,”苏蕴娇回头吩咐跟在她身后的安然,“回房间取几套衣裳,多取几身,我要去外头住。不知住多久,衣裳多备几身总没错。”

    安然领命进屋去了,苏蕴娇站在门口,扫了扫做作的田姨娘,又扫了扫阿爹,没忍住,冷哼出声音,“这家里上上下下,耳根子软的耳根子软,愚昧昏庸的愚昧昏庸,还有个把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奸诈小人,似我一般性子纯净、眼底揉不进脏东西的人,是住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