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娇再次醒来时,天仍是昏暗的,席卷天地的狂风已停,外头静得很,活像冬日下初雪的清晨。

    她不知自个儿睡了多久,或许是一日,又或许是十日,总之屁股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卧床的时日应该不短。

    身边围了一圈人,苏蕴娇翘首扫了一圈,有阿爹、阿娘,哥哥、嫂嫂,还有流口水的小持之、泪眼汪汪的吴颂,唯独没有池煊。

    她动了下身子,侧身朝向外头,故意玩笑道:“怎么这样大的阵仗,全家老少都到齐了,就连颂儿也在,是怕我醒不过来了吗?”

    话音刚落,苏夫人扑到她身上,泪眼婆娑道:“我的儿,你终于醒过来了,阿娘的心都要碎了……”

    苏蕴娇本来打算不哭的,摆脱病魔是件喜事,她得笑着面对,只有她笑了,阿爹阿娘他们才会放心。

    可是哭泣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听到阿娘哭泣的声音,苏蕴娇一个没忍住,立时泪流满面。

    活着真好。

    她想,她得保护好面前这些家人。

    自然,要除开二姨娘和苏锦华。

    坐起来缓了一会儿,苏蕴娇从大哥哥口中得知了她昏厥以后发生的事情。

    那日她昏厥后不久,敬忠便急匆匆带着宫里的章

    太医赶到了。池煊命令章太医抓紧替她诊看。

    来不及放下身上背着的药箱,章太医探了探她的脉象,又扒开她的眼珠子细瞧,捣鼓半天,下的结论也是热毒侵体。

    和那老郎中一样。

    章太医和太子出去嘀咕几句,不知说了什么,回来后便找之前的老郎中,要了老郎中给苏蕴娇开的方子。

    看完方子,章太医沉吟片刻,重新又给苏蕴娇开了个方子。

    “按照我这方子煎服,不出两日,忻德郡主定能退烧苏醒。”到底是宫里的太医,底气足,章太医说话信心满满。

    那夜,池煊在国公府待到夜半,直到苏蕴娇的烧退了,敬忠在旁再三催促,他才回东宫歇息。

    离去之前,太子再三叮嘱苏成哲,若苏蕴娇的病情有反复,即刻命人去东宫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