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打着哈欠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咱府上之前有个叫小翠的丫头,她对守门的月柱大哥一见钟情。月柱大哥一开始冷淡淡的,对她没意思,后来小翠照着册子里教的做,没到三个月,月柱大哥竟然真的爱上了她……”时辰太晚了,纵安然刻意压着,哈欠还是不断冒出来,“半月前月柱大哥和小翠双双告假,回乡成亲去了,估摸下月初才回来。”

    苏蕴娇毫无睡意。她示意安然往炭盆边靠靠,暖和身子,口中自言自语道:“效果这样好啊。”

    苏蕴娇动心了。

    太子现在对她也冷淡淡的,若册子里教的真有用……

    罢了。苏蕴娇无声叹口气。豁出去试一试罢,反正她对主动追求他人这事一窍不通,没准按照册子上教的去做,瞎猫撞上死耗子,真能讨得太子欢心。

    时辰着实不早了,苏蕴娇忧心安然现在回房捂不热被窝,一夜都睡不好,遂找借口道:“天太冷了,汤婆子也没用。安然,你别回下人房了,今晚留在我房里,睡床那头罢,正好帮我暖暖被窝。”

    安然忙摆手,“不行啊大姑娘,奴婢是下人,国公爷和夫人要是看到奴婢跟您睡在一张床上,会责骂奴婢没规矩的。”

    安然没有重活一世,自是没带有上辈子的记忆。苏蕴娇嫁给四皇子后,那个没心肝的苛待她,大冬天的只给苏蕴娇一条薄薄的被褥,为了取暖,苏蕴娇常与安然睡在一张床上。

    她们之前曾有过命的交情,已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所能概括的。

    苏蕴娇劝安然,“有我在,你怕甚么?”她伸手拽她,“快进来,我的脚现在还是冷的。”

    安然实难推脱大姑娘的好意,只得洗漱干净,小心谨慎地爬到床那头。

    被窝里暖烘烘的,哪里冷了。大姑娘是怕她冷罢……

    床软得跟棉花似的,安然陷进被褥里,心里暖暖的,半天没动弹。

    良晌,她低声问苏蕴娇,“大姑娘是想俘获太子殿下的心吗?”

    苏蕴娇掖好被子,没瞒安然,“嗯,是有这个打算。”

    安然忧心忡忡,“奴婢昨儿个听到国公爷和夫人交谈,国公爷说,太子退亲这事乍一想不怎么好,可若细想,好处比坏处要多得多。他说您的性子不适合嫁入皇宫,将来迟早要出事,除却自个儿命丧皇宫外,还有可能连累整个苏家。太子那头退了亲,您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一辈子,不用进尔虞我诈的宫廷,成天在勾心斗角中过活。”

    苏蕴娇闻言默了稍许。

    阿爹性子恬淡,喜欢过平静无扰的生活。他常说人不用大富大贵官居几品,求个安稳便够用了。结亲是圣人一力主张的,阿爹心里其实一直战战兢兢,但是碍于圣人的身份,不敢出言回绝。

    太子那头把亲事退掉了,阿爹心里的高兴胜过愠恼,他一定不愿她与太子之间再有何纠葛。

    可……她若想保住苏家,护住所有她珍视的人,便必须得违背阿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