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从苏先马口中知道他会来此,所以……

    苏蕴娇猜到池煊会往欲擒故纵上想,她揉着脖子起身,擦擦眼眶道:“您别误会,我是陪朋友来给她英年早逝的父亲烧纸钱的,说来她的父亲您应当认得,是前户部尚书吴宗友。”

    池煊了然——吴宗友啊,他记得,便是数年前被人谋害的那位户部尚书,凶手至今没查出来。他的坟茔的确在时云山上。

    苏蕴娇接着解释,“臣女是听二哥哥说了殿下今日会出来爬山,但臣女并不知殿下爬的是哪座山,也不知与何人同来,更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您。”顿一顿,阴阳怪气道:“也没想到会被您差点儿掐断脖子,命丧于此。”

    池煊继续理亏。

    他轻咳一声,越过这个话题,试探着苏蕴娇,“迷路了?”

    脖子上的疼痛缓解些许,苏蕴娇待池煊的态度也好了几分,“嗯。”她抬起头,对上池煊好看的眼睛,同样试探着问他,“殿下该不会也……”

    池煊很快否认,“胡说,孤才没有迷路。”

    “唔~”苏蕴娇轻笑一声,歪头笑问池煊,“那殿下知道哪方是北吗?”

    池煊哑然。他在缥缈雾气中回望这个曾带给他钻心疼痛的少女——娇懒明媚,面容似花。虽则逢二八年华,可眉宇间青涩甚少,猛一看上去,倒像是二十出头的成人。

    她便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美得与她的年纪不相符。

    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阵酸涩,池煊移开眼睛,冷淡问苏蕴娇,“你从哪里走过来的?”

    苏蕴娇坦白道:“不记得了,我迷路了。”

    池煊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教她,“迷路的时候要留在原地等候,不要随意跑,尤其是对路径不熟悉的情况下,更不要乱跑,很容易出事。”

    苏蕴娇没想到池煊还有好为人师的一面。她呲牙笑了笑,故意问池煊,“殿下说得太对了,可……殿下不是和二哥哥他们一起爬山的嘛,怎么会走到这里?”

    池煊睨她,“孤情况特殊,与你不同。”

    苏蕴娇追问,“怎么个特殊法?”

    池煊瞪苏蕴娇一眼,忽然觉得遇到她是他今日第二道劫数。

    池煊知道他讲不过苏蕴娇。那人现在是完全不伪装了,噎死人不偿命的一面彻底暴露在他面前,他若明智,便该一句话都不和她说。

    这也是好事,不伪装,说明苏蕴娇想通了,不再执着于让他回头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