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冲进药房,榻边血迹如落雪红梅般触目惊心,而葛大嫂软靠在一角,被烛台刺穿的心口已染红大片!

    “济源,快,取保心丸来!”

    我先一步奔上前,迅速按住葛大嫂的大脉,阻止出血过多;可她心口的伤如凿开口子的泉眼,血不停地往外冒。

    “玄冥,金针!”

    我强抑着情绪不乱方寸,与死神争分夺秒。

    玄冥微微一怔,急到“主子,您的药箱还放在马车上。”

    我一嗓门喝上“速取,救人要紧!!”

    “女神医。”

    忽然,意志未散的葛大嫂摁住我的手,阻止到我施救。

    在我怀里,葛大嫂千难万难地昂起头,瞧着帐中睡得安稳的葛小花,倏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花儿在黄泉路上等我,我不能让她等太久,那丫头怕黑。”

    这话,不止我,连玄冥这等见惯了腥风血雨的汉子,也是动容不已;片刻,缓过劲的玄冥健步上前撩开纱帐,低身探了探榻上葛小花的气息,神色凝重地朝我摇摇头。

    顿时,阵阵寒噤在我周身翻涌!

    葛大嫂喘着粗气道“女神医,你的药真神,我家花儿走得一点都不痛苦,像睡着了般还带着笑呢。”

    自从遭逢家变后,我自认不是软弱的人,可此时撞上这幕悲戚,眼前无端朦胧“葛大嫂,死对孩子是种解脱,可你为何这般傻?”

    她气喘渐急间,面上那股透彻的悲不散“死对我而言,何尝不是种解脱?”

    我急中带拗“可活着才有希望!葛大嫂您坚持住,济源马上取药来给你止血!”

    “我,我余生,再-再没啥盼头。”

    急促地咳嗽了阵,痛楚放大的葛大嫂把我的手拽更紧“他爹去了,如今送走了花儿,我一个苟活世间还有什么意思?与其生不如死地活着,倒不如死了来得干净;至少,我们一家子能在阴间团聚。”

    想劝她向生,可面对这万念俱灰的葛大嫂,我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