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关月儿,像一艘白玉雕琢而成的船,大而弯地挂在低低的天际,静静地照耀着这片暗涌四溢的土地上。

    神思每每随月光进入轮回,总有几只蚊子不合时宜地来干扰你;和先前一般,拿起团扇煽了煽,不想暂时驱赶走了想尝我削的蚊子,却意外地发现霍子陵端端正正地站在台阶上,表情间尽是来不及遮掩的傻呆呆。

    心中一股清明正神思,我知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妥,然而还是佯装不知地将团扇半遮住脸,又咳嗽了两声。

    “我,我刚好路过。”

    路过?借口找得挺好,只是一见他还端在手里的红瓤西瓜,这话非但不能开脱,反而更添尴尬。

    似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遮掩过于拙劣,硬着头皮朝我挤出个笑脸,又示意着那空中月儿试图转移话题。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是吧?”

    “可惜将军的话说得不怎么漂亮,有些笨笨呆呆的。”

    刻意避嫌,反而觉得自己行不端坐不正,不想继续这样不温不火地处着,我随即把气氛松了松。

    “你手里的西瓜看着挺甜的,将军既然路过,不知道好东西是不是都见者有份?”

    “有的。”

    如获大赦般,他爽朗一答,便端着西瓜迈着轻快走到了我身边。

    微微躬下身,将托盘中的西瓜放到了我跟前,任由我挑选;而我目光随意一走,正要出手拿时,他却腾出一只手急指着另一块西瓜急说到

    “那块不好,是靠瓜蒂的边料;挑这两块,是中间部位的,肉多也甜。”

    我微微笑,答到“蹭来的好东西,哪里还嫌边料还是中料?边料才好,我吃着不负担,也解了嘴馋。”

    说着,我还是坚持己见的选了那块边料瓜,塞在嘴边就咬上一大口。

    边料瓜还是挺甜的,没有霍子陵说得那般难以入口。

    再抬起头,却见霍子陵已经是一副面红耳赤相,我赶紧把嘴里的瓜肉咽下肚,招呼上他。

    “将军若有要事在身,我不留;若是您是想坐下来一起吃个瓜,赏个月,我也不介意。”

    话间,我的目光已经示意上旁边的石凳,距离刚好,不太亲近,也不太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