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一直有道淡淡的人影。

    等晋儿彻底在玉麒身边睡着,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蚊帐,蹑手蹑脚地朝内殿外走去;而此时,那道久驻在屏风后影子也动了,转眼没了踪迹。

    走到了刚刚影子所在的位置,秉着一股心知肚明,我招呼到躲在暗角背后的人。

    “不是自诩光明磊落吗,怎么此时却是副小人畏畏缩缩的行迹?”

    话出,四下里依旧静静无声,然不代表是我在疑神疑鬼乱发疯。

    我厉了些声调提醒到“我心情不是时时这般好,这般有耐心,若你不想谈,以后就没机会再谈。你好好想清楚。”

    说着,觉得浮闷的我,沉着口气朝天照殿外走;可没迈出两三步,背后突然有了风急涌动的迹象,没等我人回头张望,左手已经被人圈握挽留住。

    “想清楚了,不想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侧过头,视野里毫无悬疑地出现了慕容曜本尊,不过情急倒是比预计得浓厚了几分。

    “刚我不是有意偷听你和晋儿说话,只是突然听到你对那孩子自称‘母亲’,高兴间,没克制住好奇心。”

    “好奇心?不见得吧,天子喜怒无常,本就疑心病重。”

    酸了他一句,我目光微微朝下垂了些,见仍被慕容曜把控住的手,不觉间多了些凌厉。

    “是不是所有男人一急了,就喜欢这样拉拉扯扯诉衷肠的方式救场?”

    蓦地,慕容曜人跟被针扎了似的,立马松了手,窘迫表情中透着一股傻气,不住地在我面前东顾西盼着。

    “我不喜欢这面对面,像傻子般的谈话方式,外面空气新鲜,也安静,谈起事来脑子也清醒。”

    交代了下我的属意,也顾不上他当下如何作想,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天照殿。

    走廊上,三五步距离便有宫灯照路,一圈一圈,一环一环地绕着天照殿四周,像是月色下荡漾开的粼粼波光;而我们俩,一直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他若靠得太近,我溜达的脚步就加快些,若他离得太远,我便停下来,观观檐上的宫灯,赏赏廊侧边的夜花。

    渐渐地,他领悟到我节奏间的真谛,也变得配合起来。

    摘了朵丁香,把玩在手中间,我把这一路无言的僵局给打破“你也挺有心机的,知道我不待见你,你就找两个孩子来打感情牌,好见机钻空子捞个好感。”

    “做事讲究方式方法,把两个孩子放在你身边,我是存有私心,但前提是得得到你的默许与认可才行。都说母子连心,我想世上没有哪个做母亲的,能抗拒孩子的天真无邪。刚你和晋儿在一起独处时,看得出,你并不抗拒孩子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