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儿子轻快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屋内一时又陷入寂静,荣夫人这才看向后身后的屏风道:

    “你都听见了吧?”

    荣舒堂面带赫然之色从屏风后出来,低声道:

    “是我小人之心了,原以为守光说放下五公主,乃一时戏言,眼下看来他真的放下了。”

    别说他,便是外面随便一人,拉出来都不相信的好嘛!在这之前,荣舒堂坚定的认为,只有他娘和他弟两人,觉得他弟是认真的。

    如今又多了一个他。

    荣夫人很是欣慰,将小儿子刚才剥的瓜子仁儿往大儿子跟前推了推,示意他尝尝。

    “你是个好的,这段时日即便不信守光之言,也在发生了徐仲秋之事后,尽心尽力为他张罗,方才你也听见了,守光明白你的难处,他承你的情。”

    吃小弟给剥的瓜子仁儿这待遇,荣舒堂已经五六年没享受过了,还真有点受宠若惊,闻言连连点头:

    “娘,我知道的,守光他心地良善,不过是这几年殿下那头牵绊了他太多精力,以至他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您瞧他内心放下后,多可爱啊!”

    还会给他剥瓜子仁儿吃了呢。

    荣舒堂下意识忽略这小碟瓜子仁儿是舒朗剥给他娘吃的事实。

    这头母子两话题围着舒朗说说笑笑,回到常乐院,梨满也追着问他:

    “少爷,听说大少爷下衙归家了,您不去瞧瞧吗?”

    舒朗想起在荣夫人屋里那股若有似无的松柏气息,便笑着摇头:

    “不去了,天色不早,大哥好不容易下衙,让他好好休息吧,明儿再见也是一样的。”

    说来惭愧,之前舒朗背地里吐槽人家住持是狗鼻子,但实际上,只有自个儿长了狗鼻子之人,才明白真正的狗鼻子是啥样。

    所以,舒朗他才能在第一时间闻到荣夫人房里那股极淡的,风格鲜明的松柏气息,整个家里用那种香的屈指可数。

    那个时间能以那种姿态藏在荣夫人房里偷听的,除了“性子别扭”的大哥,不做他想。

    安心躺平前,舒朗叫人给常卿送了个口信,叫他别忘了明天的堂审,便彻底咸鱼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