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店铺打烊后回到杜府,杜宁朝都会先去账房跟程溢聊一会儿,再去看看爹,好像自从他经营店铺后,爹的心情好了点,身体也有好转的趋向。

    “爹,”杜宁朝握着杜老爷干枯的手,眼眶泛红,明明爹才不到六十岁,怎么就那么老了,头发那么白,皱纹那么多,是太为自己操心了吧,“爹,你不用为朝儿操心了,朝儿把东街的那家小店开成了大店,左右店铺现在都是我们的了,亮堂堂的,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店里买货。”

    杜老爷睁不开眼,但用力笑了笑。

    看到杜老爷开心,杜宁朝也破涕为笑,他顾不得姑母就在身后偷听,还是选择报喜不报忧,“爹,现在镇上的人不说我是您的傻儿子了,他们叫我小杜老板。”

    说起这个来,杜宁朝真心高兴,心思单纯的他并未体会出那一声声“小杜老板”背后看热闹的心思,别人等着看他笑话呢,没人相信一个算数白痴会把生意做好。

    “爹,今天|朝儿在店门口贴了张大红纸,好多人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是朝儿解释给他们的,朝儿现在还不知道管不管用,等有了好消息再来告诉爹,爹,你休息吧。”

    杜宁朝把眼泪抹干净,给杜老爷掖了掖被角,就退了出来,走出门口,还按照程溢的吩咐,特意对杜春儿说了几句话。

    “姑母,宁朝只想爹能高兴点,还请姑母千万不要把实情告诉爹,宁朝自知做不来生意,也无意把生意做好做大,只是想让爹在临终前高兴几天。”

    毕竟是亲弟弟和亲侄儿,杜春儿点点头,要不是要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她其实也不会这样对杜宁朝。

    此后几天,杜春儿盯杜宁朝没那么上心了,有时盯到一半就先走了,杜宁朝也得以能和爹多说几句知心话。

    这日,还不到打烊时间,杜宁朝就急不可耐地关了店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了杜府,直直奔向账房。

    “程兄,程兄!”

    杜宁朝如一阵风刮到程溢身前,让他的心又躁动了几分。

    程溢从桌上拿起一块手帕递给杜宁朝,“一有点事就火急火燎,我是住的近,要是住的远,你得把自己累死。”

    “程兄,有订单了,大订单!”

    杜宁朝顾不得擦汗,拉着程溢的手,恨不得蹦起来。

    程溢也笑,不过不是为了生意的事,而是因为看杜宁朝这么开心,他还没见过谁这么开心过,只有极致单纯的人才能为一件努力做成的事高兴到如此地步吧。

    “程兄,你可真神!”

    杜宁朝拉着程溢的手不放,程溢也没抽出来,那么细腻柔滑送上门,不摸白不摸。

    “很正常。”程溢装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有钱人谁不想在全镇装个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