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时,姜蝉顶着一身的酸痛与青紫淤痕醒来。

    裴清早就醒了,他站在床边,双手托着放衣物的漆盘。

    乌黑的长发从颈后柔顺地垂下来,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有着淡淡的痕迹,姜蝉想起昨夜她说完那句话之后的小哑巴,简直就是个小疯子。

    姜蝉伸出手,裴清眨眨眼睛,会意到是她要他伺候穿衣。

    昨夜二人都是累极,裴清醒得早,早早收拾完毕,可是姜蝉却一直睡到现在,她伸出一截小臂的同时站起身子,未着寸缕。

    裴清的脸一下子便红了。

    “你离着本宫八丈远,怎么给本宫穿衣?”姜蝉觉得好笑,昨夜他可是比她疯狂的多,这会儿倒害羞了?

    不信看看她身上再看看这小哑巴身上,是谁看起来比较惨?

    裴清端着托盘的手紧了紧,低下头轻轻吸了一口气,上前为姜蝉穿衣。

    最上面便是上好蚕丝织就的亵衣,薄薄的一片,系带在腰侧,裴清屏着呼吸,保持着尽量不碰到姜蝉皮肤的姿态。

    可是一靠近姜蝉,便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白梅冷香,还有一丝被他侵染的味道,心跳得快起来。

    姜蝉自然是看见了,裴清穿着的衣物简单,什么地方起来了简直一目了然。她屈起食指在裴清的脑袋上敲下一记:“专心。”

    裴清窘迫,连忙弯腰低头,果真专心为姜蝉穿衣了。

    他在来时已经在白芷那里学过怎么为姜蝉穿衣,白芷说,以后都由他来伺候殿下,还有好多东西要学。

    虽然他与殿下已经……

    可是终究不是主子,还是要伺候人的。

    裴清第一次穿,穿得很慢很仔细,姜蝉也不着急,该抬手时抬手,该转身时转身,明明才一个晚上,倒像是不知多年的夫妻般那样默契。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步骤,裴清仔仔细细地为姜蝉在腰间挂上了一枚玲珑玉佩,又将穗子理地工工整整,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还拍了拍姜蝉的大腿。

    像是对自己雕琢出来的艺术品十分满意,裴清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做完之后才觉得不妥,连忙抬头看姜蝉的脸色。

    姜蝉双眼凝望着窗外,像是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裴清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