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里的工人们已经下了工,云殊书特许他们带着家人来明月楼凑热闹,示意眼下的二楼和一楼临湖的房间里都很是热闹。

    有厨娘做了各色下酒菜,在询问了管事的后,给云殊书也送了一份。

    云殊书没有去阁楼,而是在三楼某间改造好的屋内,坐在临湖的窗边,看着满是游船的巳月湖。

    想他几日前还在湖面观景,今日却坐在了这楼里,一时之间,竟是有了几分恍惚感。

    核桃端上了几道下酒菜和梅子酒后就被云殊书支使走了,说是等掌柜的抓到后,一起上来。

    核桃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楼下和不远处湖面上的喧哗。云殊书从袖中掏出了那枚玉佩,明明是新月,夜色下,这枚蝶翅蓝的玉佩却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仿若花朵活了过来,变得真实。

    玉佩触手温润,可越是放在手里摩挲,却越是显得冰凉入骨,冷到寂静,冻到可怕。

    这枚玉佩显然不是一个玉行掌柜的所拥有的,怕是某人给了他,让他转交与自己的。可是,为何偏偏是自己呢。云殊书一直觉得手下很空,总想摩挲着某些光滑的东西,某人把这枚玉佩给了自己,虽说它很光滑,可是云殊书总觉得还是不对,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让他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挖心——死而复活——

    玉佩,花,朝夕……

    “少爷,有,有位贵客,可以请他进,进来吗?”门外突然传来了核桃有些颤抖的声音。

    云殊书猛地抬头,将玉佩塞到了袖中,周围的一切似乎又喧闹了起来,不知是哪位贵客竟让核桃一时间都结巴了,“让他进来吧。”

    门被打开,踏入的男子一身墨衣,让云殊书差点以为是裴释雪,但是抬首看去,却看到了那人脸上覆着的鬼面,周身围绕着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云殊书初以为是裴释雪又装扮成了墨尘,只是在核桃关上门后,那人取下了面具,那是一张与裴释雪截然不同的脸。

    “墨尘尊者。”云殊书直视着他的脸,“还请见谅,云某无法下地向您行礼。”

    墨尘与云殊书双眸对视着,下一刻却见他赭色的眼瞳里带着笑意慢步走了过来,“殊书与我这般生分作何,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云殊书移开了视线,垂下了眉眼,“墨尘尊者当知我已失忆,你我昨日之事已成过眼云烟,我眼下不过是一介布衣,当不——”

    “错了。”墨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云殊书的面前,他伸手托起云殊书的下巴,让他抬头看他,而他也俯下身,凑近前去。

    “什么?”云殊书愣住下意识的反问,在脑袋被抬起来的时候,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管他是裴释雪还是墨尘都很喜欢捏人的下巴,不得不说,他们真的是同一人么。

    “我说你说错了,你不是一介布衣,你是我扶苏阁的阁主夫人。”墨尘的这张脸比起裴释雪那张犯蠢时讨喜的脸,更加夺人心魄,妖异的不似凡人,如果说这张脸真的是墨尘本人的脸的话,就可以理解他为何总是以面具和易容示人了。